圆质和尚却又做起了东主,拎起了茶壶,拿过一个新的茶杯,倒上了茶香袅袅的浓茶。
“武朝科举与金鳞试比起来,孰轻孰重,我想圆质禅师不会不明白,不然也不会焦急着闯过铜人巷,到尘凡中修行。”
“这点,无思子你就孤陋寡闻了。这烟雨城虽是仙庭特设的,但城内的这座烟雨楼,倒是蕊珠宫的财产。十年前你没跟着师父师兄来烟雨城一睹盛况吗?”
他那双白如葱根的男儿手悄悄一弹,阿谁盛满茶水的茶杯便打着回旋,飞过桌角,直朝窗台飞去,最后稳稳地落在了窗台与叉竿的交合处。
一主三客,将试登天梯,一验心性。
“现在说高低还太早了,等会儿我们试登天梯,才会晓得谁是阿谁在水底下光着屁股的人。”
本来现在,他应当乖乖地待在上京,为武朝三年一次的科考做好筹办,却未曾想,他大逆不道地丢了那些孔孟册本,离了上京,一起游山玩水,来到了烟雨城。
“哈哈,甚么悟性不悟性,那甚么拈花指,不过是我偶然间学会的,撞了大运罢了,真要让我当真学,学十辈子都一定学得会。”
喝罢,他才跳入烟雨楼中,在临窗的位置坐下,将手边的承担放在一边。
佛儒道,三家齐聚烟雨楼中。
“看来,又有一名和我们一样目标的人来了。”
“我说这茶苦得很,无思子你却说这是好茶,你说我们谁对谁错?”元学意出言问道。
仿佛白鹤掠翅,蜻蜓点水。
“哈哈,无妨无妨,因为我也不晓得,十年前我还在山上劈柴担水呢,连烟雨城是甚么都不晓得,你我都非尘凡中人。倒是元公子,在尘凡中厮混得久了,清楚一些罢了。”
元学意只得摆出一副“你绕了我吧”的神采,道:“鄙人无酒无肉便吃不下饭,还是算了吧,大悲寺容不得我这类俗人。”
元学意脸上没有涓滴窜改,对于大悲寺藏经阁,他天然是眼热情动,但既然事情绝无能够,他也不想让圆质和尚看了笑话。
圆质和尚瞧着元学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提及他的事情来。
“……”
“鄙人七年前才进的青云宗门墙,确切是孤陋寡闻了,让两位见笑。”
蓝袍羽士站在窗沿,拾起圆质僧报酬他筹办的那杯热茶,在骄阳下抬头一倒,尽皆倒入口中。
“并且,武朝科举状元之衔,一定真就需求我在上京好学苦读才可获得,京中自发得才子的儒生如过江之鲫,但又有哪个是真的栋梁之材?就是前阵子风头正盛的阿谁余杭城来的燕泰康,也不过只是徒有浮名,我又何必当真对待这群土鸡瓦狗?圆质禅师不也轻松闯过了大悲寺铜人巷吗?相较而言,我倒是感觉圆质禅师更难对于。”
元学意若真能自在出入藏经阁誊写其中经籍,那莫说削发剃度,不食酒肉,就是让他十年内不近女色,他也肯干。
“好茶,好茶。”
“圆质禅师你知不晓得,你这题目,我一起走来,听了多少遍?”元学意浅笑着道。
一如刚才,茶杯未曾洒出半粒茶点子。
圆质和尚听了他的话,确切一脸难堪,道:“元公子打机锋打得比我们佛门中人好多了,不如我将你举荐给我师父,由他为你削发剃度,助你早日寻得人间三昧,如何?”
“只可惜,蕊珠宫的人没来,不然,我们四大门派的人,就都聚齐了。”无思子对于元学意阿谁“水底下光着屁股的人”的说法毫不在乎,倒是体贴起独独未到的蕊珠宫门人来。
元学意听到“藏经阁”这三个字,眉头便微不成察地皱了一皱,大悲寺藏经阁,那但是绝技无数的地点,任何人只要学上此中一样,便足可闯荡江湖,苦学上十余年,便可成一流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