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
茉莉、玫瑰、蔷薇、兰蕙、桔花、栀子、木香、梅花,皆可作茶。诸花开时,摘其半含半放之香气全者,量茶叶多少,摘花为茶。花多则太香,而脱茶韵;花少则不香,而不尽美。三停茶叶,一停花始称。
每年茉莉一开,气候就暖了。风里开端有热度了,暖和而谦逊。夏夜里,在茉莉花边乘凉,看玉轮,是最舒畅的事情了。一名朋友能守着茉莉花开到半夜,我没有捕获过花开的声音,但想来是与灵魂破节类似,云白的号令,重生一样,喜而悲悯,盛得下任何变迁流转。
张爱玲的书里说茉莉香片是苦的。实在不然。那是她的小说苦,世情苦,茉莉香片本身是暗香恼人的,既保持了茶味,又加添了花香。茶引花香,花增茶味,相得益彰。到了明朝,《茶谱》一书详细记录了窨制花茶的香花种类和制茶体例:
如此简朴,又如此情义憨畅,糊口得了草木灵性,一点一滴都是活色生香,津润清阔。
他亦写茉莉:“凉夜摘花钿。苒苒摆荡云绿。金络一团香露,正纱厨人独。”
当时在村落未曾见过茉莉,心中也没有风雅,却能在讲台上大着嗓门唱《好一朵茉莉花》,下了课就和男孩子打斗玩泥巴,而现在,即便对着茉莉,也一句都唱不出来——我的声带,已经在幽闭的芳华里,丧失了普通说话之余的韧度。只留着那一丝奇妙的念想,冰雪天里暖透掌心的茉莉茶香,药引子一样的微茫而不成缺,以保持生命的不寡淡。
茉莉含苞的时候,实在是最美的。仿佛茉莉这个名字,天生就该结成苞的。那花苞一点一点的,先是米尖尖,再是小豆子,再大一些,就像从蚌壳里爬出来的珍珠,躲在水碧的叶子间一呼一吸,驰念陆地的和顺。
茉莉花语:表示忠贞与尊敬。清纯,纯洁,朴素,小巧,诱人。你是我的生命。(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是的,生命毕竟还是敷裕可恋的。
宦海远比江湖险恶,没有油滑油滑的脾气天然不能悠长安身。淳熙八年(1181年)冬,辛弃疾四十二岁之时,因遭到弹劾而被夺职,归居上饶带湖。而后的二十年间,他除了有两年出任福建提点刑狱和福建安抚使外,大部分时候都在乡间闲居。温馨的山川风景,虽是贰心之所向,但中原尚未光复,又让他悲忿不已。他就是在这类难堪的豪情冲突中,起起伏伏地度过余生。
我见了茉莉花苞也是满心的和顺。乃至,久久望着那红色的颗粒,能勾起激烈的母脾气结。它们又多么像童儿的乳牙呀。甜美而稚气,刚喝过乳汁,带着母体的香,好似风一过,再一过,就会一齐咿呀学语起来。
荼蘼越惜越娇痴,一枝云鬓上,那人宜。莫将他去比荼蘼,清楚是,他更的些儿。
倩得薰风染绿衣,国香收不起,透冰肌。略开些子未多时,窗儿外,却早被人知。
江南的屋檐,雨水才过,苔藓顺着班驳的墙壁一向爬到屋顶,阳光有红色花香,在我眼睛里淌啊淌,能照见宿世一样。
听蔡琴的《六月茉莉》,就是这类花开似的欣悦,花睡似的安然。她用闽南语唱曲子,用洁净的中文念独白,像将纯白的芳华重新晒洗一样,阳光摇啊摇,芳华飞啊飞:我奉告你,我年青的时候真的是很标致,阿谁时候,我是全镇上最标致的女孩子……红色的茉莉花,被我放在窗台上,风吹起来的时候,那香味到现在我都忘不了……
却有些大费周章,换做平常百姓又怎生消遣得起?
比方《浮生六记》里的沈复与芸娘,在夏夜里邀月赏花痛饮,隔岸萤光万点,脚下就有促织争鸣。两人联句遣兴,联得几次以后,竟对得无章没法,芸娘便笑倒在沈复怀里,说不出话来,只余鬓边的茉莉浓香扑鼻入心。沈复直言用茉莉助妆压鬓,蘸上油头粉面之气后,其香更加敬爱,令佛手之香亦退避三舍。遂后,漏过三滴,天空风扫云开,一轮明月涌出,两人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