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伟里迎着那双星眸灼人的亮光,挺直脊梁,朗声道:“我父亲毫不会通敌叛国!”
孙怀蔚赶到诏狱时,陆伟里已经成了个血人,浑身尽是鞭子落下的陈迹。他在监狱一角的椅上坐下,冷眼看着锦衣卫的批示使审判,苗条的手指不时在叩击在木桌上。看着那张和陆玉武几分类似的脸庞,内心生出一丝痛快。
陆伟里吼怒道:“我父亲毫不成能通敌叛国!毫不成能!就是有你们这群乱臣贼子,蒙了陛下的眼!我要面圣,我要见皇上!”
“我刚才在门外听到你们说的话了。”孙步玥进宫后盛宠加身,比之畴前更加放肆,连畴前的和嘉郡主也垂垂不放在眼里了。
“都说豪杰难过没人关,之前还不觉得然,感觉女人不过如此,现在才仿佛尝到几番滋味……”太子摸了摸下巴,“想来孙大人年青,还没碰到让你牵肠挂肚的人儿吧?”
“都运畴昔了。”匈奴军贪婪暴戾,收不到钱如何会替他们办事。这件事他筹划了有大半年,前太子还在时就有了设法。先派人和匈奴构和,许他们黄金百万,让其毁约来侵犯边疆,届时世安王来迎战时,里应外合,趁此灭了世安王一脉。
牵肠挂肚?何止是牵肠挂肚,他恨不得把心也取出来捧到她面前,但是她现在怕是看也不会看一眼的。孙怀蔚牵了牵嘴角,笑得很苦涩,就听太子转了话题,在说:“孤本日就会去措置政事,你不必担忧。世安王的余孽还没抓到,放松不得。”
他不敢承诺,如果到早晨回不来,她必然会守着一桌子的冷菜等他。
“天子陛下整日昏睡,已经好久没问过朝堂之事了。”孙怀蔚说道,顿了顿,又道,“太子理应更加勤恳,泱泱大夏朝,不久就是您的了。”
孙怀蔚一双星眸蛇普通咬住陆伟里,不放过他任何一丝神情窜改,他看着面前人纠结起来,内心感觉很对劲。但出乎他料想的是,纠结只在那么一瞬,下一秒陆伟里含泪的目光重新果断,他听到他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
“我劝说世子还是好好考虑刚才的前提,若我没记错,如当代子夫人另有孕在身吧?”
“父皇有所发觉吗?”太子喝了口茶,还是有些担忧。
来人听孙大人冰冷峻厉的声音中略带疲惫,回道:“殿下还在行宫……歇息。”
沉眉半晌,他才开口道:“你先归去吧,奉告你们批示使大人,我随后就来。”
“太子殿下呢?”
卯时老太太那边的灯被点亮,承钰还是没睡着,干脆起家,去堂屋看外祖母。
“是。”他说道,两人又谈了会儿事,他回身出了正殿,往内阁地点的文渊阁走去。
刚下石阶就被一个大红丽色的身影拦住,孙怀蔚淡淡抬眉,看着面前妖娆红妆的孙步玥,“何事?”
最后高女人进府时,她还觉得少爷喜新厌旧,把表女人忘了,但常常她守夜时,总能听到少爷在睡梦中喊表女人的名字,声音说不出的压抑和痛苦,仿佛备受煎熬。
“世子别冲动。你要见皇上,可皇上并不想见你。”孙怀蔚嘴角噙着笑意,诡异莫测,“不然我们也不必来诏狱。”
“传闻世子夫人深夜从国公府归去,想必还在家中等着世子呢。世子如何舍得让尊夫报酬你担惊受怕?”
孙怀蔚叹了口气,道:“罢了,你还是和她说,我今晚会返来陪她用膳。”说完便疾步走出了汀兰院。
门外走来锦衣卫的人,说世安王世子还是不肯承认谋逆,批示使大人已经亲身去审判了。
听到“高女人”三字,孙怀蔚紧绷的面色才有了一丝放松,他看了看配房,说道:“你就奉告她,我本日会返来陪她用晚膳……罢了,你就说我本日会早些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