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可想好了?”孙怀蔚虚了虚眼。
陆伟里吼怒道:“我父亲毫不成能通敌叛国!毫不成能!就是有你们这群乱臣贼子,蒙了陛下的眼!我要面圣,我要见皇上!”
那道灼人的亮光转眼消逝,孙怀蔚侧头对批示使抬了抬手,监狱中只听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随后垂垂没了声气,衙役们脸孔神采地上前清算尸身。
明天的事只会更多更急,她要亲身去王府陪姨母,看看环境,还要返来照顾外祖母。白叟晕厥醒来后,再没有说过一句话,她还得再让人寻些名医返来瞧瞧。
实在底子不消送黄金,就凭匈奴人对世安王祖孙二人的恨意,足以说动他们再犯边疆。
“传闻世子夫人深夜从国公府归去,想必还在家中等着世子呢。世子如何舍得让尊夫报酬你担惊受怕?”
容芷看着自家少爷拜别的背影,内心不住犯疑。那位高女人到底是甚么人?少爷明显很在乎她,但是从没动过她。容芷一向在边上服侍着,就见两人行动言语间非常密切,但不像是男女相悦,更像是一对兄妹。
“就算死,我也不会指认莫须有的罪名!”
说完他让容芷服侍他换衣洗漱,披上玄色鹤氅流星般地出了门,身后跟着一队保护。只是分开之前,容芷问了句:“您又走了,待会儿高女人醒来不见您,又会闹了。”
刚下石阶就被一个大红丽色的身影拦住,孙怀蔚淡淡抬眉,看着面前妖娆红妆的孙步玥,“何事?”
“都说豪杰难过没人关,之前还不觉得然,感觉女人不过如此,现在才仿佛尝到几番滋味……”太子摸了摸下巴,“想来孙大人年青,还没碰到让你牵肠挂肚的人儿吧?”
容芷很难堪,又说:“但是这话已经连着说过一段日子了,昨日就不管用了,高女人一向哭着闹着要出府找您,奴婢们哄也哄不住。”
牵肠挂肚?何止是牵肠挂肚,他恨不得把心也取出来捧到她面前,但是她现在怕是看也不会看一眼的。孙怀蔚牵了牵嘴角,笑得很苦涩,就听太子转了话题,在说:“孤本日就会去措置政事,你不必担忧。世安王的余孽还没抓到,放松不得。”
“太子殿下呢?”
他在无数次笔走游龙后,终究忍不住内心积存的气愤,一把推开紫檀木书案上一摞摞的公文,骂道:“这些狗屁言官,成日里就晓得弹劾这个怒斥阿谁,到真做实事的时候没一个能用的!弹劾我?那黄河决堤的水你们去治,贵州的灾黎题目你们来处理!”
如此这般的几次折磨,她在心神俱衰的那刻才明白,他就如一座沉默不语的青山,从不提及为她挡过多少风雪。现在这座山轰然倒坍,她看到山后淹没星云的大水,再没了主张。
太子刚从孙步玥的寝宫出来,来正殿见他时,还是一副云雨后的满足相。
“我劝说世子还是好好考虑刚才的前提,若我没记错,如当代子夫人另有孕在身吧?”
听到“高女人”三字,孙怀蔚紧绷的面色才有了一丝放松,他看了看配房,说道:“你就奉告她,我本日会返来陪她用晚膳……罢了,你就说我本日会早些返来。”
容芷赶紧上去捡掉落的公文,又听清脆的“喀嚓”声响,孙怀蔚把手里的笔杆也折断了,撑着头坐在太师椅上深深地吸气。
他此时乃至有些记念当初在朝堂上,成日与本身争锋相对的太子派系,起码他们是有真本领的人!
“世子?”孙怀蔚歪了歪唇角,“我们做个买卖如何?只要你承认你父亲世安王通敌叛国,我就求皇上不再连累你,王位保存,还是由你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