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不走动,承钰也就在院儿里陪着她。时有客人来了,瞥见炕边坐着的标致丫头,都晓得这是最得老国公夫民气疼的外孙女,少不得拿了压岁钱或小玩意奉迎她。
孙步琴不说话了,她何止不体贴,她还很担忧。四五岁时姨母曾带着表姐表弟来过一回,当时娘要她把他们带出去玩儿,表姐看到院子里那棵树,二话不说就要爬上去,她和姐姐劝不住还不说,也不晓得表姐哪儿来这么大的力量,又把她给扛了上去。
孙步琴闻声跑畴昔,孙怀薪出于猎奇也跟着过来。
琴儿不想说这茬,忙顾摆布而言他。“表姐,我们去梅园折腊梅好不好?”
“找我做甚么呀?这个时候二舅母没逼着你昼寝?”承钰忍不住捏了捏面前的桃子,嗯,软绵绵的,手感很好。
“那不是三哥吗?”孙步琴俄然指着前边不远处说道。
孙怀薪笑道:“是吃的,不过是给鱼吃的。”他把竹篮翻开,内里黑糊糊的,是很多肥肥的蚯蚓。
孙步琴当然也晓得这是老太太不成言说的避讳,但梅园多年没人打理,腊梅自生自灭,反而长得更加郁盛。前儿她听路过那儿的丫环提及,腊梅花开了一树又一树,枝丫纵横,人都快进不去了。
而金陵最好的族学当数卫国公府东超越办的孙家属学,已经不限于本族中人读了,很多贵族后辈也慕名而来肄业,武安侯佳耦既然下定决计,当然要选最好的。
承钰顺着看畴昔,公然见孙怀薪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面,他的小厮跟在前面,手里提了个篮子,拿着根竹竿。
宿世承钰来卫国公府时,因为武安侯战中负伤,皇上体恤,特召了他回京,又安排了宅院与他居住,武安侯夫人早便搬走了。
小小的人儿叹了口气,说道:“你还没传闻我姨母要来了吗?外祖母已经承诺把东南角的那处空院子腾出来给她们住了,娘正忙着派人清算呢,哪有闲工夫管我呀。”
“我晓得,我会谨慎的。三哥,你又是要去哪儿呀?”孙步琴问道。
“是东南角的梨仙院吗?”承钰想了想,仿佛东南角只要那处空院子了。
孙怀薪的头还是比较硬的,把湖面那层薄冰撞破了,全部身子囫囵在水里打了个滚,再钻出来时,冻得几欲不知身在那边。
“我要去折梅花。”孙步琴笑嘻嘻地说道。她晓得这位堂哥爱玩弄小女孩儿,连本身的姐姐也不放过,但很奇特又很荣幸的是,他从没玩弄过她。
初五这日的午后,趁老太太昼寝,承钰带了平彤溜出凝辉院想去看看孙怀蔚。过年这几天也不晓得他在做甚么,不来给外祖母存候,也不找她拿书看。
“这篮子里是甚么东西呀,吃的吗?”孙步琴指着问。
“鱼吃这个吗?”孙步琴一脸不信赖。
她还等着元宵过十一岁的生辰呢,这一世可不能又命丧这个妒妇手中。
他俩说话间,承钰走到了湖边。小湖边沿的水浅,水面上的冰只薄薄的一层,不比湖中间的冰厚。她盯着那层薄薄的冰想了一会儿,俄然灵机一动,指着湖面叫道:“琴儿,你快来看呀,这湖里有东西。”
瞧见了才有鬼,因为底子没甚么东西,承钰也没筹算要他瞧见甚么,看准机会,往他后背使了把狠劲儿,右手边的人儿便一头扎进冰湖里,眨眼没。
出了凝辉院,承钰沿着一溜长廊正想拐进扶摇院的月洞门,怀里俄然就撞来一个丫头,丫头梳着垂挂髻,这一撞,把髻上簪的倒垂莲花簪子也撞歪了,她伸手把簪子扶正了,丫头一张脆生生的面庞扬起来,是笑得正光辉的孙步琴。
“三哥想去垂钓,但湖水都结冰了,三哥正愁呢。”孙怀薪指指小厮观砚提着的竹篮和鱼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