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已经离开了尸毒范围,秦红药反倒不急不躁,只回剑护住周身,任由活尸不竭撞上又被挡回。她知三尸旱魃虫炼出的活尸乍见凶悍,却保持不过一个时候,因这毒虫过于狠辣,不但要以百具尸首豢养,还需吸食仆人鲜血,才可听其调派,活尸若超越一个时候,毒虫便会反噬控御之人,普天之下还无人敢冒如此风险。
灰衣人手掌猛地一握,讶然道:“万毒冰火功?竟真的有人炼成这百毒不侵的神功。”随即他又哈哈大笑了起来,身材微晃,沙哑干枯的声音听来格外刺耳:“如许我就更舍不得伤你了,如果能将你炼成一具活尸,我足矣恃之横行天下!”
仿佛是有人在旁看着她们的一举一动,目光方才寻到那四名男童的坟头时,俄然砰砰几声巨响,坟包突的从内崩开黄土飞洒,几个黑影嗖嗖的从中窜出,刹时氛围中满盈着一股腐臭已久的恶臭。两人手持刀剑凝神看去,三名男童站在纷扬的尘沙中,用干瘪的面庞对着她们,眼皮拢拉眼神浮泛,他们已死去半月不足,跟着这狠恶的行动脸上腐肉熔化,吧嗒一声半张脸掉在了地上。
另一只定是在破土而出黄沙满盈遮挡视野时不知所踪,萧白玉部下刀光不断,略一沉吟道:“我来缠住这些人,你去寻潭月,那具活尸许是找她去了。”
秦红药嘲笑道:“一命?我同萧掌门怕是不敷分。”
两人背对而站,秦红药余光望去,地上明显空了四个坟包,却只要三具活尸挡在她们面前,她肩胛抵住了萧白玉的后背,侧头语速极快道:“不对,还少了一个!”
另一边两人谨慎地走进了坟地深处,一个坟包接一个的细心看去,虽情势粗陋只要一块小小的石碑立在坟头,但坟前各自放着花盆生果,那花朵素净是近几日摆上的,足见情意之重。整座后山沉寂无声,飞鸟不鸣走兽无语,只要偶尔一闪而过的索索声更显阴沉。
男童脚步沉重迟缓,又极有规律,三人分站三角,一步步向两人逼近,尸臭愈发浓厚,中人欲呕。秦红药长剑出鞘,如一泓秋水,剑尖直指男童头顶的百会穴,这些人本就死去多时,又怎会再死一次,独一的体例只能将他们体内的三尸旱魃虫迫出,才气还他们安宁。
剑光一闪,小虫俱被从中一斩两半,流出了乌黑的血液,再无动静。秦红药手持长剑翻动了几下男童的尸身,见再无残剩的三尸旱魃虫钻出,便收剑入鞘欲要下山去寻她们两人。俄然一阵山风吹过,凉意从脊椎直窜上脖颈,这寒冰般的杀意彻骨蚀心,她猝然转头,只见一个身着大氅的灰衣人虚立在一处坟包旁,面庞恍惚不清。
姜潭月也见地到她沾了毒血都能视若无物,也不再推迟,本身吞了一枚。见萧白玉服下药丸也是略微放心了些, 站在原地看着两人背影垂垂没入远处的浓雾中, 才回身原路下山, 山中浓雾极重, 她摸索着山壁一步步蹭着台阶往下走。
灰衣人手指微抬,似是在印证他说的话普通,秦红药剑势猛地一停,只觉一股内劲突的在筋脉中乱窜,那股阴柔之力堵在手腕命门处,一时右手如同千斤之重再握不住长剑,咣啷一声长剑脱手落地。她身子飞在半空,惯性下直直往前坠,眼看就要落在灰衣人手中。
姜潭月脚步迟疑,虽知本身技艺不精跟上去反而是费事, 但也不放心就如许拜别,便从怀中取出两枚药丸道:“玉姐姐,这是拿睡莲根茎磨成的药丸, 服下后便可制止尸毒入体, 你们要多加谨慎。”
“你去,这里毕竟尸毒伸展,你不能久留。”秦红药反手抓住她手腕,两人一齐拔身而起,在空中聚气用力一甩,萧白玉借力如闪电般窜出数丈。三具活尸连环跃起,向她猛恶扑至,她挥刀刀芒洒下,将追逐而至的活尸击落几尺,只是活尸不需调息便再度扑上,她在空中身势受阻,再被活尸一拦,目睹着又要落回三人的包抄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