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浩霆点了点头，叮咛卫朔：“让他们把车开过来。”
汪石卿听着，心头掠过一抹阴云，这女孩子也真是命大，先前特勤处的人处心积虑没能到手，此番落在李敬尧手里，竟也能出险，如许的机遇今后怕是难有了。
汪石卿眉心一跳，这个时候，小霍该是非常着紧顾婉凝才对，如何会不跟着过来？他正想着，叶铮小声嘀咕道：“霍公子也是的，一见着我们，甚么话也没说就晓得掉眼泪，吓得我还觉得……四少一下子神采就变了。”
“总长，您歇息一会儿吧，顾蜜斯醒了我叫您。”叶铮很灵醒地叫了骆颖珊过来，虞浩霆也只是沉默不该。火线的战报递出去，他看一眼就搁下了，料想当中的事情此时愈发显得索然有趣。一向到早上霍仲祺赶过来，虞浩霆才终究将目光从顾婉凝身上移开：“仲祺，明天是如何回事？”
麻药的效力垂垂散去，顾婉凝却还是昏沉无识，并没有真正醒过来，只是微微蹙起的眉头和低弱的嗟叹让人晓得她已然有了知觉。被铜黄灯罩滤过的微光映在她脸上，给那惨白的色彩晕出一点暖意，虞浩霆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怕她睡梦中牵动伤口，悄悄握着她的手，一动不动。
叶铮赶紧答道：“他没过来，我这就去找。”
郭茂兰道：“是，但也不满是――茂兰孤负了四少，唯有效力阵前，马革裹尸以报。”
虞浩霆沉默半晌，缓缓道：“你把郭茂兰带来了？”
贰心中似是惭愧又似是委曲，潮流般一波一波地涌上来，终究再忍不住，回身走了出去。气候晴好得没有一丝云彩，明晃晃的阳光直射下来，打得人面前一片盲白，他强撑着走过回廊的转弯，一拳砸在壁上。
他声音极轻，仿佛她是暮春时节可巧落在他手上的一簇蒲公英，悄悄呵上一口气便会盈盈飘远。她听着他那样谨慎翼翼的声气，反而敛起了面上的笑容，只嘴角还是翘着：“我没有。”
“四少！”
瞿星南一走，虞浩霆在办公室里悄悄坐了半晌，对卫朔道：“叫郭茂兰来见我。”
顾婉凝的话几近嗟叹，他并不能全听明白，但是她蹙紧的眉心和“仲祺”两个字倒是清楚的。小霍带去的人固然未几，但技艺都是顶尖的，瞿星南更不必说，他不晓得究竟是出了甚么样的状况，才会叫她受了如许的伤，让她在昏沉当中仍然如许严峻。
顾婉凝重又闭上了眼睛，唇角吃力地浮出一个笑容来：“此次，四少欠……欠我一小我情。”
“是，这件事对李敬尧百害而无一利。”瞿星南点头道，“昨晚熙泰饭店安保周到，混出来行刺的不止一小我，事前必定策划得非常谨慎。伤了顾蜜斯的枪手我本来留了活口，但是归去的时候，下头的人说他抢枪逃窜，被击毙了。我查了尸身，还没有眉目。”
虞浩霆这个时候俄然要找霍仲祺天然是因为顾婉凝的原因，但是不晓得为甚么，他不想说，特别是不肯意奉告汪石卿……
“好，那你就留下吧。”虞浩霆说着便往门外走。
顾婉凝的嗟叹打断了他的话，两人一齐向床上看去，她羽翼般的睫毛颤巍巍地扇动着，眼睛还没有展开，肩上的痛感垂垂清楚起来，她本能地伸手去碰，却被人握住了：“婉凝，别动。”
回光临时设在涪津的行辕，汪石卿听叶铮长叹短叹报告了一番，心中五味杂陈。
小霍身上带着浓烈的硝烟味道，垂着眼睛不敢看他：“四哥，都怪我……我……我带婉凝走的时候，只顾着留意李敬尧的人，没想到……会有别的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