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朗清怔了怔,皱眉道:“你甚么意义?”
霍仲祺苦笑:“可我真的不成。”
月光下,薄薄一层初雪晶莹轻透,如绢纱覆住了人间。她一身乌黑细柔的青秋兰大氅,绕过悦庐的喷泉踏雪而来,那一瞬,月光,雪光,灯光,水光……却都不及她的眸光闪亮剔透,他恍然感觉,是精灵遗落人间。
那一曲,不是他们的最后。这一舞,倒是他们的最后了。
六合浩大,光阴无声,初见的那天――
绿袖摇兮,我心流光。绿袖永兮,非我新娘。
顾婉凝点点头:“那十年后呢?”
婉凝蹙了下眉尖,又舒然展开。她仰起脸,在他唇角悄悄一触,呵气如兰:
霍仲祺一愣,顾婉凝直视着他,诘问道:“你如果感觉他不如你了,你会如何样?”
霍仲祺张了张口,欲言又止,却见她娇波慧黠:“你跟我说过,就算我不信你,也要信你四哥――那你信不信他?如果他感觉你做不到,我明天就不会来。”
邵朗清嗤笑了一声,道:“并且,他在军中没有派系根底,又对你断念塌地,别人你也不放心吧?”说着,自顾自地点点头,“你选他有点事理,就算将来他起了‘杀心’,这天下本就是他霍家的,他也犯不着砸自家的锅。”
“婉凝――”
虞浩霆起家踱了两步,俄然眼波一柔:“那我如果说,我为我夫人呢?”
邵朗清沉吟了半晌,点头道:“不晓得,我没机遇选。”
虞浩霆道:“十年以后,霍家还能再出一个阁揆吗?就算有连累,这连累也只会越来越淡。何况,宋则钊那小我我见过,不是个任人摆布的傀儡。至于小霍,他最大的好处是没野心。所谓身怀利器,杀心自起,你不就是个例子吗?”
霍仲祺咬了咬唇:“四哥真的这么想?”
“嗯?”
“你说甚么‘求我’?”霍仲祺颊边微热,替她挂了大氅,又叫人上了茶,面上竟有几分赧然,“但是,你要说的事,我做不来。”
霍仲祺一下子噎在那边:“我……”
“你会拆他的台,逼他让位。”她的声音娇柔清越,每一个字却都说得冰冷。
婉凝撩开挂着雪珠的风帽,一笑嫣然:“我来,是有事要求你。”
婉凝怔了怔,低低道:“那我不该去。”
那一刻,谁都未曾发觉运气的走向。
虞浩霆闻言,俯身把本身那一盏端了起来,点头呷了一口,道:“二哥,我也想问你一件事,如果你没生在邵家,你这辈子,最想要的是甚么?”
虞浩霆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二哥,说句托大的话,我是为了天下承平,你信不信?”
虞浩霆淡然笑道:“这件事我想获得,你想获得,小霍如何会想不到?不管你去不去见他,这件事他都会做。你去见他,是想让他晓得你承他这份情面,叫他今后不感觉对你有亏欠。他等你去见她,就是想让你感觉他晓得你承他这份情面,好让你放心。”
月光在林梢游移,铺在初雪上,像冰霜,像糖霜。
邵朗清闭上眼,沉默很久,俄然道:“小四,既是如许,我活着也没甚么意义了,你给我个痛快吧。”
“这件事你究竟能不能做得好,你真的不想晓得吗?这天下在你手里会是甚么模样,你真的不想晓得吗?”
小霍皱眉道:“……我没想过。”
却见她含笑盈盈:“你不会。”
“他不想勉强你,做你不想做的事。”婉凝慎重地看着他,“可我感觉,你做的如果是你不喜好的事,你不会做得那么好。”她端然笑望着他,柔声道:
(注释完)
顾婉凝捧了杯子喝茶,漫不经心肠笑问:“那霍军长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