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凝托着腮想了想:“如果我求你,你肯不肯?”
“婉凝――”
霍仲祺苦笑:“可我真的不成。”
他俄然很想跟她说,如果人真的能有下辈子,他……但是一碰到她秋水空蒙的目光,却又甚么都说不出来。如果人真的能有下辈子,她的心,或许还是要许给别人的,可即便是那样,他也还是情愿遇见她。情愿为她做任何事。不再幼年浮滑,不再出错,不再让她受伤,不再惹她哭……每一个字,他都埋在心底只说给本身。
月下雪上,她的手暖在他手心:“你不问我仲祺承诺了没有?”
她冲到他车前,那样对峙又那样怕:“我要见虞军长。”
虞浩霆淡淡一笑,从侍从手里接过军氅,抬眼望着漫天簌簌而落的雪花:“你还是活着吧,说不定甚么时候我表情好,放了你呢?二哥,人生一世,能活着,就别死。”说罢,大步走了出去,只听他身后俄然发作出一阵歇斯底里的恸哭,那声音回荡在清旷的冬野里,好像伤兽。
霍仲祺含笑起家:“婉凝,你陪我跳支舞吧。”
霍仲祺眸光一黯,强笑道:“你这么想我。”
邵朗清闭上眼,沉默很久,俄然道:“小四,既是如许,我活着也没甚么意义了,你给我个痛快吧。”
邵朗清怔了怔,皱眉道:“你甚么意义?”
他笑容敞亮如春阳:“蜜斯,陆军总部不是能够随便出入的处所。”
他走到唱机旁,换了张唱片,乐声响起,音符在贰心上跳出一脉微痛的和顺。
虞浩霆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二哥,说句托大的话,我是为了天下承平,你信不信?”
他公事公办地叮咛:“带她归去。”
虞浩霆回过甚,寂然道:“二哥,我夫人你见过。又娇纵又刻薄,还贪玩儿,将来,如果让她过我母亲那样的日子,她一辈子都不欢愉。另有,她确切是戴季晟的女儿,当年戴季晟就是为了陶家的权益,孤负了她母亲,我不想让她感觉,我也是那样的人。”
(注释完)
霍仲祺咬了咬唇:“四哥真的这么想?”
他俯身请她,她起舞的姿势一如当年。
虞浩霆点点头,“你不能选,朗逸不能选,小霍不能选,我也不能选。你说得不错,这天下在我手里,一定就不承平,但是我这小我天生自大,开的是一言堂,如果我不罢休,军政一揽,十年、二十年以后,庙堂之上就只要虞家的人,到阿谁时候,我不想我的儿子――也没机遇选。”
顾婉凝点点头:“那十年后呢?”
邵朗清嗤笑了一声,道:“并且,他在军中没有派系根底,又对你断念塌地,别人你也不放心吧?”说着,自顾自地点点头,“你选他有点事理,就算将来他起了‘杀心’,这天下本就是他霍家的,他也犯不着砸自家的锅。”
霍仲祺哂然一笑,眉宇间显出几分少年时的调皮:“那我承诺你,你能不能也承诺我一件事?”
“二哥,我跟你说实话。”虞浩霆淡然打断了他,“我没有把柄落在霍万林手里,也没有把柄落在其他甚么人手里。你说得不错,我这么做,政务军务都归了霍家,但是你想想,一个阁揆,算他蝉联,最多不过十年,十年以后呢?”
绿袖摇兮,我心流光。绿袖永兮,非我新娘。
“你说甚么‘求我’?”霍仲祺颊边微热,替她挂了大氅,又叫人上了茶,面上竟有几分赧然,“但是,你要说的事,我做不来。”
“他不想勉强你,做你不想做的事。”婉凝慎重地看着他,“可我感觉,你做的如果是你不喜好的事,你不会做得那么好。”她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