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夫人屏退了下人,走到霍仲祺床边坐下,霍仲祺一言不发,反而翻过身去,背对着母亲。
公然,霍仲祺闷着声音开口道:“可我就是喜好她。”
霍仲祺俄然坐了起来,直视着母亲道:“那我如果一辈子都喜好她呢?”
他这回从家里跑出来便盘算了主张要去找顾婉凝,他总要叫她晓得他的情意,只是主张固然定了,但一起上却总免不了胡思乱想。
霍仲祺原觉得父亲关他几天,气消了也就罢了。没想到一向过了元宵节,官邸里的侍从保卫还是不放他出去,霍万林也还是不见他,乃至还叮咛下来,连电话都不准他接。
霍夫人晓得,这个儿子固然一贯好脾气,但拧起来也是九头牛拉不回,不过,霍仲祺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特别是跟霍庭萱姐弟情深,这个时候,甚么家声脸面他都听不出来,唯有这一点姐弟之情才气叫他动容。
至于虞浩霆那边,四哥办事向来都是果断磊落,既然撂开了手,那就是算了,再没有难堪顾婉凝的事理,何况,虞家四少想要甚么样的曼妙才子没有?时候一久,也就记不得很多了。他和虞浩霆一贯亲厚,就算他和婉凝在一起,或许会叫四哥一时有那么一点不痛快,可也不是甚么活结。大不了他带她走,海内不敷远就出国去,叫他们眼不见心不烦就是了。
这几年虞靖远军政事件繁忙,身材也不如畴前,定新军校和几所士官黉舍的开学、毕业典礼多叫虞浩霆替他观礼、授剑,虞浩霆的训辞向来不消秘书拟稿,不管是家国天下安内攘外,还是袍泽弟兄披肝沥血都是侃侃而言,激扬飞越,极受称道;到厥后,他在黉舍头一天讲过,隔一日便会晤报。
他这二十年熟谙的人里,世家后辈、青年才俊如过江之鲫,可平心而论,叫他自认低了一头的只要虞浩霆,连邵朗逸他都感觉不敷……倒不是说邵朗逸不好,只是邵朗逸为人处世总让他感觉有种无可名状的淡,对人对事对情对景看似东风温暖,实在淡不留痕。谢致轩那样的是玩世,邵朗逸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却只要一个“厌”,乃至他连“厌”都厌对劲兴阑珊,纳兰词里头那句“不知何事萦度量,醒也无聊,醉也无聊”,真逼真切说的就是他。
“石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