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喜姑苦笑一声:“内侍省那边盯着内藏院好久了,现在宫里也只要这么个平静地儿,看来也是不成了。我这身子不争气,你照实上报吧,如果真被送出宫,那也是我的命罢了,只是这孩子还要劳您今后看顾了。”
赵朴真想起那煞神,又想起那看起来很和蔼的太子,内心微微一抖,想着如果能去东宫,像花菀说的一样,是不是真的能有机遇放出宫去,如许今后就再也不会碰到那煞神了吧?
顾喜姑轻声道:“这事林尚宫和我说过,大抵是想着要奉养朱紫的,只是我家小真儿整日在书库里对着书,那里风俗在朱紫面前应对,脾气上有些呆,不知变通,且书库里那里离得她,是以并没有推举。”
顾喜姑怔了怔:“内侍省行动这么快。”
顾喜姑低声道:“内侍卑贱,朱紫都看不起他们,却又离不开他们,女皇之时重用女官,却也有几个亲信内侍,他们心机坚毅,受过凡人不能忍的苦,又没有退路,奉侍朱紫们更一心一意,做小伏低,甚么脏事都肯做。宫闱局的尚宫们总想着和内侍一别苗头,规复畴前女皇在当时候的盛势,实在是打错主张了。窦皇后……和畴前崔皇后分歧,她们撺掇着窦皇后做这事,不会有好果子吃的,她们是想错了,觉得窦皇后小门小户出身势弱,却不晓得恰是窦皇后势弱,以是才气在皇后位子上,窦皇后如果真的想强起来,反要遭皇上忌讳。”
顾喜姑捂着胸口将涌上来的一阵咳嗽压了下去,面上红潮出现,让赵朴真上来给黄沅见礼,一边轻声道:“我病着,全赖这孩子跟前服侍,书库那边的差使也没迟误,她现在也十二岁了,我想着趁我此次抱病,和宫闱局那边递个话儿,给她个端庄司书的职务,将来也能顺理成章掌事。”
顾喜姑点头:“你才见到她,不晓得她是聪明面孔倔肚肠,实在很有几分呆气,说话也不机警,笨拙得很,在朱紫跟前服侍,怕是没多久便要获咎人,到时候不是福倒是祸事呢。”倒是一点不让步,不肯将义女推上那风口浪尖,黄沅看她情意已决,叹了口气,只得又安抚了她几句便起家告别:“你这病我看着过几日定能病愈,我这边暂压着不报,宽上几日,你悄悄养着,必是没事的。”
黄沅走后,顾喜姑非常忧愁,早晨又烧了起来,赵朴真替她用凉毛巾敷额头,顾喜姑看她眼睛熬出了红丝,拉了她的手心疼:“你还是好好歇息,别也熬出病来。”
但顾喜姑这一病却有些不大好,缠缠绵绵了快七日,烧老是没如何退,停不住的狠恶咳嗽,琅嬛书院虽不是不时在朱紫面前当差,但也是要在朱紫面前应对的,如许天然是当差不了,只能开了镇咳的药在院子里静养着,倒是轰动了奚宫局女官前来探听,奚宫局掌宫人的疾病灭亡事件,顾喜姑身有品级,卧病在床,一病不起,天然是要来看看环境的。
奚宫局来的尚宫叫黄沅,和顾喜姑算说得上话,赵朴真从御膳房提膳返来时,她正坐在床前和顾喜姑说话,看到她出去,不由面前一亮,忍不住打量了一番,拉着赵朴真的手问答了几句,心下悄悄点头,转头对顾喜姑道:“这是你之前收的阿谁孩子?”
顾喜姑长长感喟:“那里是给皇子……我传闻了,甚么才貌双全,实在满是看长相,只拣生得好的,生得差一些的哪怕再有才调也选不上,竟是要绝色才行。如果给本身亲子选宫女,那都是捡诚恳听话好拿捏的,未几嘴多舌,干活敏捷的,现在却只选长得好的——传闻本年宫里要放出去很多宫女,东宫那边尤甚,有些年龄并不如何大的都放出去了,出了很多缺。习艺馆那边,传闻把之前给女皇守陵的徐尚宫召返来了——皇后,这是在给东宫选宫女呢。太子本年十五岁,是时候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