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祁抓在钟意手背上的手一捏,迫使钟意拿稳了金弓,“弓抓稳了,脚往前一些,迈弓步。”
宁祁的神采平常,语气亦是暖和不失礼数,只是钟意看着宁祁这个较着像是赶苍蝇的手势,呃……
宁祁刚才的力量好大,好好的练个箭带这么大杀气想干吗……
“如何样,但是听懂了?”宁祁缓缓松开钟意的手,在钟意的耳边问道。
下人仓促清算走残破的箭靶子又换上新的,宁祁缓缓松开钟意转头去看了一眼云氏,道:“那些繁文缛节没甚用处,且先放着,本将本日想教夫人练箭,你……”
“嗖――”
“手举高,举平。”宁祁从钟意的身后伸手,持续握住钟意的手改正不对处所,从钟意的身后与钟意一道盯着靶心的红点,沉声在钟意的耳边道:“身端体直,用力平和,拈弓得法,架箭安闲,前推后走,弓满式成。”
宁祁面上的笑意舒缓阳光,全然已是没了方才云氏过来时的冷酷高深,转头同一旁的小厮招了招手,从木盒子里取出一个褐色的扳指来拉过钟意的手。
“嗖”的一声,利剑离弦,这一回勉勉强强够上了靶心的边边上。
“嗖!”
【你个丫头电影人野的跟个小子似的,皮倒是嫩的很,喏,本将军大发慈悲,这个扳指借你使使,是熟牛皮做的,你谨慎着点儿,可别给我弄坏了!】
箭尾的白羽悄悄颤着,箭尖入靶的声音在耳边沉又重,直直穿破了耳膜透过每一寸神经,一向到底,惊扰了心底最深处埋藏的回想。
送走了心心念念想来表哥跟前报导的云白莲花儿,钟意舒出一口气甩了甩手就想归去坐着,倒是叫宁祁反手一掌控住了手掌。
神驰是一码事,但是实际是否要上手还是另一码事。
宁祁的手臂一缩,一把将钟意扯了返来,持续从背面环住钟意的身子,把卷云金弓塞回了钟意的手内心头,“我不是说了要教你习箭的么,你在中间干瞧着,不觉着闲的难受么?”
“嗖”的一声,这一回,羽箭总算中在了靶心之上。
“表哥和嫂嫂真是新婚燕尔伉俪情深羡煞了旁人呐,便是如此,那湘儿便不打搅了,等他日嫂嫂有空了,湘儿再过来。”
钟意觉着云白莲花儿现在或许想要当场挖一个坑把本身埋出来,但钟意到底还是太低估了云白莲花儿王谢闺秀的天生教养,脸上就那弹指一刹时的小尬尴畴昔了今后,那脸上婉约矜持的神采纹丝不动,道:
钟意垂眸看着眼下宁祁递来的羽箭,隐在视线下的沉默眸光微微波了一下,伸脱手从宁祁的掌中接过了羽箭。
见过逼亲逼婚,逼老婆洞房生孩子的,倒是从未听闻逼老婆练武的。
【野丫头,等我返来找你。】
宁祁这一句话,还真是半点儿没给她剩下余地来呀。
钟意的视线缓慢垂下,倒是抿着唇笑了笑,神采自如地撇回了头去,“是将军教得好。”
利剑破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噔”的一声闷响,羽箭直中了靶心,钟意直直地看着前头箭靶的红色圆心,面前俄然一阵恍忽,一座裹了兽皮粗陋扎成的草箭垛子与院中的兵部军给精制的箭靶缓缓重合,有一个膀大腰圆的人影裹着甲胄,挑着眉毛对劲洋洋又趾高气扬地一箭射中了靶心,嘴里可贵冒出了两句书里文绉绉的话来。
宁祁的嗓音在耳边迟缓而又降落地响着,一点一点与钟意影象中曾有人说过的话语重合在一起。
宁祁看着钟意的眼睛,眸如浩大星斗,低声道:“娘子真聪敏。”
“做甚么去?”宁祁转过身来问道。
钟意表示,内心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呃,一点点喜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