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抬眸看着宁祁,眸光盈盈,带着些微的笑意,“既然晓得,将军下次可不要再犯。”
“皇上才方才即位,按理可不是往军务上动脑筋的好机会。”
着五城兵马司那点人就敢举逼宫之事?梁王又是如何这么快得知动静能把人拦在宫门前如许及时?京畿大营离都城百里,快马加鞭也要半个时候,如何上万的将士能够如许快就能到了宫中救驾?
“是吗?”钟意的眸光微微一沉。
钟意望了一眼,宁祁已在铺前停下,正昂首往上望来。
真正逼宫的,实在是恪王与宁祁。
宁祁走到钟意的面前,伸手握住钟意放在身侧的手掌,唇角悄悄勾起,道:“我返来晚了,让你久等了。”
弯月西下,桌角烛台的烛泪千层,一豆火光光晕昏黄,猛地颤了颤,化为一缕青烟。
“是。”
马车缓缓而行,钟意掀了车窗的帘子一起时不时往外瞧着,外头的都城大街之上两边的店铺还是开着大门,街上的人流来往,仿佛是稀落了,却又并不冷僻,也并非真的稀落,统统仿若没有非常,可来去的五城兵马司人倒是比常日里周到了很多。
不出所料,因着亲外祖贪墨一事,东宫没法完整摆脱干系,一同被扣上了秉公枉法,贪污渎职的罪名,太子开罪被废圈禁,东宫一名虚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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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如何敢带着五城兵马司的人就逼宫,因为秦王带的主力底子就不是五城兵马司的人,而就是宁祁统领的京畿大营的兵力,宁祁在半年之前便开端同秦王虚以委蛇,承诺了成为秦王逼宫的助力,又透了动静给梁王,操纵秦王在都城外的藏兵洞将人埋伏在了城外,又用秦王让五城兵马司翻开的路一起跟着秦王进了宫,帮着秦王清算了梁王手里的宫中禁军另有天子手里的马兵,再阵前背叛拿下了秦王。
钟意嗑了一粒手内心的瓜子,悠悠道:“才这个时候,街上的人就只剩下这些了,今儿是甚么大日子,是我不晓得的么?”
小荑道:“回夫人的话,申时才过一点儿呢。”
宁祁是武将,也只体贴武将的事情,不管是之前的太上皇还是现在的新皇,如果要召见宁祁,不过就是军务上的事情。
“来人。”
夏末秋初的夜很静,微微透着丝丝的凉意,一轮弯月高挂天幕,将军府中的后院树丛中,夏虫收回最后的低鸣。
五万的京畿营雄师摆设宫中,等因而逼着天子写下了传位的圣旨。
钟意悄悄捶了宁祁的肩上一下,“快去沐浴,臭死了。”
“是。”绿媛垂眸应了一声,小荑上前,将手中的披风挂到钟意的椅子上,然后冷静退出门外。
“我们下去吧。”
宁祁点了点头,唇角悄悄弯了弯,“是,就只要今晚同夫人乞假,明日必然回家陪夫人睡觉。”
钟意的单手支在耳畔,眸光沉寂,直直的对着桌角上的一点烛火,“我今晚就在这里,你们下去吧。”
宁祁唇边的笑意更大,抬手将钟意揽进的怀中,“听娘子的。”
钟意坐在临街的窗边,半开着窗子看着下头街上的景象,落日的金光淡薄,街上一队腰配刀剑的五城兵马司巡查行列队走过,街上的人流稀稀落落。
“这才是几时?”钟意淡淡问道。
夜幕浓黑,恰好云层遮月然后又散开,屋角的漏刻收回寒微的声响,撑着屋中时而明灭的烛火。
苏旋嫁成了王妃,自是不能同之前那般对铺中的事事上心,但幸亏铺中的事件也是早已上了轨道的,账面上的事情有账房,制香的事情有苏旋调\教过的技术徒弟,钟意日日往铺子里头去,也不过是在临街的二楼磕磕瓜子喝喝茶,消磨消磨光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