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脸在一旁瞧得逼真,哈哈一笑,踏前一步,扣住何新手腕道:“这位公子面善得紧,来来来,和我谢老七说说话!”
女子做娇羞状,绿袖轻拂,掩面娇声道:“此缘便是姻缘,公子明知故问干甚么?”
何新听得“地府”二字,心头一凛,规复了些许认识,颤声道:“仙儿,你带我到这地府干甚么?”
白脸忙抽手跃开,嘶声问玉狐仙儿道:“他是何人?为何如此古怪?”
何新欢天喜地跟玉狐仙儿走着,恍忽间便到了一条小溪边。那小溪非常奇特,两岸绝壁千仞,溪水乌黑,酷寒似冰,波澜澎湃,声震天宇。玉狐仙儿见他惊惧,笑道:“此乃鬼域之水汇成,挟裹千万亡魂,是以声震如雷。”何新细心一看,巨浪卷着无数白森森的骷髅,骷髅张着血盆大口哀嚎声声。何新不喜此地,便催快走。
永乐十八年,亦是公元1420年。这一年值得大书特书,因为这一年产生了一件大事,一件小事。大事便是永乐天子下诏迁都北京;小事就是江南芦江县何家村,何家第二十六代孙何新,在祭奠先人时失落了。
女子道:“我乃血魔窟下幽魂谷主玉狐仙儿。”
不知如何的,看着她鲜艳欲滴的脸颊,何新垂垂忘了刚才的血腥奇特景象,听她说得含混,心头一荡,张便口道:“有缘又如何?”
何新一听方知过分冒昧,忙作揖道:“请女人包涵。鄙人姓何名新,叨教女人芳名?”
那躯体罢手回身,将头颅捧起,放到颈子上,转过身来,仿佛一个绝色美女。她嫣然一笑,轻舒双臂,几只巨鸦便扑扇着巨翅,冲上云霄不见了踪迹。见他又惊又傻的模样,她咯咯咯地笑了,透着蚀骨的狐媚味儿:“既然是何家先人,可见你我有缘,天意如此!”
不知逆流而行了多久,终究玉狐仙儿道:“阴泉山庄到了!”那腐生花便偏向岸边,玉狐仙儿携他下到了岸上。昂首望那阴泉山庄大门,大门矗立入云,门口站了两小我,一个生得脸黑如炭,面庞庄严,身形短胖;一个生得脸白似纸,笑容可掬,身形高瘦。二人瞥见何新,就抬着副桎梏走上来,铁链叮当叮当直响。玉狐仙儿喝道:“这是我今晚的相公,你两个跑出来何为么?”
何新见那头颅被巨鸦啄食去绽放的血肉后,竟垂垂显出一张年青绝美的脸庞来。惶恐之下,只得点头称是。
那头颅接着说:“凡人能见到我这幻颜之术,几千年来也只你一人。小子,报上名来!”
女子娇嗔道:“我见公子仪表堂堂,本来也是如此轻浮之徒么?”
何新被那白脸扣停止段,转动不得,一股阴寒之气喷薄而来,浑身如坠冰窖,脑筋里却一个激灵,暗叫不好,顿时认识到本身突入鬼门关来了。那白脸却更是惶恐不已:扣住这年青人手腕之际,本来想探他本源,未曾想本身的阴气却呼啦啦被他吸走,如同决堤的江河。
玉狐仙儿咯咯笑道:“甚么魂啊魄的!老娘本日借你阎老儿这府邸,与我这相公结婚!”
吵嘴二人对望一眼,寒声道:“寒冰冥玉!?”
何新一愣:“女人何出此言?”
俄然脚下结壮,睁眼一看,只见脚下隔着透明的水晶状物体,黑水在底下翻滚吼怒,无数呲牙的骷髅冲撞着脚底,砰砰巨响,再往四周看去,四周晶莹剔透形如喇叭,矗立入云,本来玉狐仙儿说的船就是这般奇妙的地点。不等他发问,玉狐仙儿道:“这就是方才那朵腐生花,只要阴泉山庄才开的花,很标致吧?”何新讶异不已,方才在岸上看那花朵小巧小巧,本来如此庞大,便点点头,内心却出现丝丝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