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如昔日普通,埋着头跪在言溪宁身侧。
眉眼未抬,言溪宁捡起软剑,不咸不淡的开口,“好久没跟你过招了。”
凤乔有些踌躇,见言溪宁看来,忙道:“六月比来都在照顾仲春,以是不在府里。”
言溪宁发笑,“我竟有当姐姐的潜质?难怪你老是用那种奇特的眼神看着我,差点让我觉得你对我成心机。”
世人默了一瞬,眼神却早已做了决定。
“你何时竟也婆婆妈妈了?”言溪宁一笑,“把酒拿来就是。”
抱怨了这么一句,言溪宁直接去了桃林里,在一株开得恰好的桃花树下席地而坐,“子生,拿酒来。”
子生一个眼神,子风便脚下生风,不一会儿便拿来了一壶酒。
言溪宁温和了眉梢,唇角悄悄的扬起。
顾西辞倒是笑了,只是眼里没有一丝笑意。
“因为你倔强的模样,很像我故去的姐姐。”
“都起来吧,叫六月不必返来了。仲春……我看在六月的份上也不再究查她。”言溪宁眼神无波,语气浅淡;“至于你们,三月跟七月去沐风那边,今后他就是你们的主子。剩下的人全数都去文轩阁,护好禹儿跟我娘。”
“主子。”
言溪宁坐在一旁琴案边,顺手弹了一个音符,“你们可知当日鞠问仲春时,我为何要让你们在一旁看着?”
未换来言溪宁的一个回眸。
言溪宁亦是挂着笑容,只是多少有些勉强。
安排了十仲春,言溪宁愣愣的看着院子里的那一院桃花,恍然间,她仿佛看到了杭州的晓苑里那一片梨花树下,她舒畅的舞着《醉承平》,曲词晚弹着琵琶,而顾西辞吹着笛子……
言溪宁点了安神的熏香,昨夜她咳嗽得短长,吵了两个女儿的就寝,玩了一夜,天亮了她们才好好的睡下。
亭台楼阁,雕栏玉砌。
她扬唇,饮一口酒,身子一转,软剑带起无数的落花,纤腰后仰,剑刃凌厉的划过不远处的一角假山。
言溪宁垂了眸子,自从康康解毒以后,她便再没过问仲春,乃至除了六月,别的几月她都未曾唤过。
她去的处所,自是月华公主府,阿谁朱佑樘即位后就命人修建的公主府。
言溪宁放下床帐,绕过八扇八仙屏风,走到外间,“都出来吧。”
言溪宁的身后,是一众婢女寺人,另有很多的侍卫,那是她被封郡主时朱见深赐下的,她现在已非顾家人,而是月华公主。
空空如也的酒瓶满地都是,言溪宁慵懒的躺在一地残花之上,手里的酒往口里一倒,很有几分江湖后代的萧洒。
起家,看着壶中酒,言溪宁手探向腰间,精美的软剑被她握住,一个剑花挽去,桃花惊落了几片。
她已走,她的人,自是陪侍的。
心下一叹,她挥退了凤乔,唤道:“三月。”
子生跟在她的身后,“主子,早膳还没用就喝酒,伤身。”
“这……”
言溪宁看着熟睡中的女儿,头也不抬,淡淡的道:“就说我病了。”
自从圣旨休夫事件后,言溪宁的大名又一次传遍了都城的大街冷巷,那天产生的事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有人说她是真脾气,也有人说她是妒妇,这些,她却浑不在乎,只是整天闭门不出。
子生黑了脸,“你想多了。”
“本日太阳不错,多晒晒倒也挺好,下去吧。”
喝酒的行动一顿,言溪宁眸光似明似暗,喉中溢出一声嗤笑,“词晚,我这辈子只吃过四小我的亏,朱见深跟万贞儿已经死了。公子陌,他是我师父,我何如不了他,这都罢了,但是那刘婉婉,手无缚鸡之力却把我打的毫无反击之力,你说,我是不是很窝囊?”
“如何发这么大的火,不就是休了顾西辞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