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眉的一声惊呼拉回了顾西辞的视野,目光所及的是顾如深胸口涓涓流出的鲜血,她的手里握着发钗,发钗直入胸口。
李氏听得这话,朝北眉的左手看了看,公然,那只手自胳膊处便空了一截。
“可我分歧意!是他强行把我带去祁云山的,我不能没有我的儿子!”顾如深失控的大吼出声,北眉忙去安抚她,却被她一把推开。
“嫂嫂,他只是个痴儿……”
言溪宁则还是藏在窗户边。
屋里的人全数朝顾西辞看了过来。
言溪宁看了看手里的银针,她竟比顾西辞迟了一步。
言溪宁莫名的替他难过,那笑容里有着浓浓的情义和包涵。
李氏嘲笑的看着她,并没有叫她起来,只是像看小丑一样的看着她。
顾西辞看了她一眼,坐在沉默不语的李氏床前,对顾如深淡淡的道:“若不是北眉把你带离了杭州,你觉得你现在还能好好的呈现在我的面前?”
三月却低低的在言溪宁耳边嘀咕了一句。
顾如深含着泪,目光果断的道:“我晓得,可我又能如何?她是我的亲哥哥不假,可也是我爱到骨子里的人,跟他在一起的日子,我固然提心吊胆,固然受着内心的怒斥煎熬,可我……从未曾悔怨!”
“是。”
李氏没想到顾如深会是如此干脆的把性命交出来,她虽是一个内宅妇人,却也偶尔翻看顾西辞的医书,对于医毒之术也体味一些。看了顾如深的伤口处流出的血,她晓得,顾如深胸口的伤不但已经伤到了心脏,还中了剧毒。
“你闭嘴!”李氏大喝一声,却因动了气咳嗽不已,待稍稍平复了些,她才道:“别叫我嫂嫂,我会恶心。”
顾如深竭力的支撑着一口气不倒下,等着李氏的答复。
顾如深的身子一僵,“他的左手,已被子疏废了,唯有右手给人看病赎罪……”
哦不,这两个男人可都不是她的夫。
顾西辞欲上前,却被顾如深的话顿住。
仁善?
沉默很久后,顾如深断交的拿出一把匕首,对着北眉低声道:“延哥,为了轩儿,深深对不住你。”
屋里一时温馨得呼吸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