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时河北郡一场兵祸,沃野千里的粮仓变成白骨露于野的苦楚鬼蜮。姬延打量着多征收些赋税补助河北郡,没想到赵正大手一挥,几十万人逃到河西郡,成了秦国的顺民。
“咔嚓”
“罪臣姬期领旨。”
天坛大祭,此次少了屋檐遮荫,一套典礼下来,姬延汗流半升,几乎昏倒在天坛。
“可爱,如何老天也向着他。”
“朕有些乏了。”
六月十六,观察了一天的姬期怠倦地躺在马车上,膝盖一下麻痹不堪,他刚走完河北郡,张良上任后各项行动恰当,已有四成百姓回归。信赖再有两月,河北郡能规复到战前状况。
姬延没想到,这会成为他的最后一句话,间隔称帝改元不过四十天。大周王朝第一任天子,中风瘫痪。
就在这是,一个黑衣白的铁面老者拄着铁拐走出,眼神阴冷,忘在这些士卒身上,士卒如同掉进冰窟普通。
“罪臣姬期安在,还不快领监国太子圣旨。”
咀嚼着赵正献上的尊号,姬延笑不拢嘴。赵正用粮食撬成周墙脚,没想到老天爷要撬他的墙脚,成周不缺粮食,哪个百姓不肯回到故乡?
高山惊雷,乌云从四方囊括而来,很快粉饰住这片六合。
一只青蛙跳到江边荷叶上,鼓着腮帮子惊奇地看着大雨中颠笑的姬期。
有奶就是娘,自古不易的真谛。姬延没有生不流民的气,投奔秦国又如何,起码人还活着,而只要人活着,统统都将会重新具有。
大旱后大雨,本不是甚么别致事。但姬期在内里漫步一圈,这件事不成制止与他牵涉上干系。
“这这雨如何还不断,不会要成灾吧。”
一样的话不知喊了几遍,没有一人回应,姬夜抬头喝了口雨水润润嗓子。一指朱红大门:“破门。”
“这便是与孤作对的了局”,姬战冷哼一声,穿戴小一号的龙袍坐上黄金九龙椅。
骄阳似火,眼看那汗滴就要蒸殆尽。“啪嗒”,又一滴完美覆盖其上,保持着那一捏灰尘潮湿。
“噼里啪啦”
“给我搜”
“主子洪福齐天,也许是彼苍谅解主子辛苦,多降几天雨,好好灌溉我大周良田。”
“咔嚓”
姬期手搭在头上做个遮雨帘,远处皇宫民居埋没在雨幕里,朦昏黄胧陌生又熟谙。
他仿佛忘了,大周建国来第一任天子此时还未驾崩,仍固执地躺在两仪宫,每日口歪眼斜垂涎湿巾,听内侍朗读奏折。
“着王子期巡查河道,向河伯祈雨。”
上天不断姬周,今岁夏收,增粮百万石。
大周九王子府邸第二次被外人突入,这波人明显更不规矩,一进门左摇右晃,似是打量府内有无值钱的物件,都雅的婢女。
“天佑我也”,姬战单独一人捋着袖子,癫狂地对雨长笑。祈雨祈出水患,姬期在灾害逃。
豆大的雨珠气愤地冲向干裂的地盘,很快地上裂缝不见,取而代之的一条条小溪,汇成几股流向庸江。
冒着大雨赶回洛邑,姬期笑了三天,大雨下了三天。走到洛邑城门口,天空还是豆大的雨珠,打在班驳的老城墙上,溅出一朵水花。
两道监国圣旨几近同时走出皇宫,一道放往治粟内史府,集结粮食布施百姓;一道往城东姬期府,上千名东宫卫士操着唐刀,将姬期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哈哈哈哈,天不断我,天不断我啊。”
“哒哒哒哒”
亲随镇静地跪下道:“主子洪福齐天,主子就晓得。”
“旱王八来了”,有经历的老农如是道。幸亏老天爷保佑他们,麦收后大旱来临,固然烤的人浑身不舒畅,但起码粮仓里有新奇的麦子。
“尔敢!”
“天杀的金乌,难不成找个后羿射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