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天不断我,天不断我啊。”
咀嚼着赵正献上的尊号,姬延笑不拢嘴。赵正用粮食撬成周墙脚,没想到老天爷要撬他的墙脚,成周不缺粮食,哪个百姓不肯回到故乡?
“咔嚓”
一样的话不知喊了几遍,没有一人回应,姬夜抬头喝了口雨水润润嗓子。一指朱红大门:“破门。”
姬期想着,挪了挪屁股,换成另一边侧躺。气候酷热,马车里依托几块冰石降温,饶是如此,暑气还是不断地从地上出现,炙烤着马车车底。
“旱王八来了”,有经历的老农如是道。幸亏老天爷保佑他们,麦收后大旱来临,固然烤的人浑身不舒畅,但起码粮仓里有新奇的麦子。
“尔敢!”
姬战擦了把脸上的汗珠,萧洒地一甩袖子,汗珠飞过殿门,落在台阶上留下一丝陈迹。
豆大的雨珠气愤地冲向干裂的地盘,很快地上裂缝不见,取而代之的一条条小溪,汇成几股流向庸江。
全部六月上半旬,万里晴空,骄阳骄阳很快将麦田烤干,农夫收走麦子后,地里显出一道道裂缝。Δ
“呱呱”
姬期甩了甩脸上的水,耷拉着湿湿的袖子意气风回到府邸,而后换了身新衣,仓猝入宫复命。
“哒哒哒哒”
他仿佛忘了,大周建国来第一任天子此时还未驾崩,仍固执地躺在两仪宫,每日口歪眼斜垂涎湿巾,听内侍朗读奏折。
中卫将军姬夜骑在顿时,凶神恶煞喊道,管家隔着门缝偷看他的面貌,脸上一条五寸长的蜈蚣伤疤,怯懦的看一眼顿时吓昏。
“主子洪福齐天,也许是彼苍谅解主子辛苦,多降几天雨,好好灌溉我大周良田。”
六月十六,观察了一天的姬期怠倦地躺在马车上,膝盖一下麻痹不堪,他刚走完河北郡,张良上任后各项行动恰当,已有四成百姓回归。信赖再有两月,河北郡能规复到战前状况。
“可爱,如何老天也向着他。”
亲随安抚姬期道,说来也怪,主仆二人入城后,未及半个时候,大雨骤停,像电影场景俄然变更,猛地太阳暴露来了。
“这这雨如何还不断,不会要成灾吧。”
“罪臣姬期领旨。”
高山惊雷,乌云从四方囊括而来,很快粉饰住这片六合。
一声闷雷响过,姬战仍保持本来的姿式,只是腿肚子有些抽筋,神采有些惨白,豆大汗珠止不住掉下来。
“监国太子有令,罪臣姬期领旨。”
“咔嚓”
“罪臣姬期安在,还不快领监国太子圣旨。”
前番三天强降雨,紧接着持续两日,若不是洛邑建立在天柱山脉上,阵势较高且建有完整的排水体系,早成了泽国一片。但城北相对为凹地,大雨降下第五今后,数十万百姓自赶往城南小山丘陵,仿佛一夜间,漫山遍野被窝棚覆盖。
姬延没想到,这会成为他的最后一句话,间隔称帝改元不过四十天。大周王朝第一任天子,中风瘫痪。
一山不容二虎,姬战甫一上任,姬期无法地被赶出洛邑,整日沿着庸江,祭拜那位不知身在那边的河伯。
大朝会上,姬战压着火当众犒赏姬期,看着他乐呵呵的模样,龙椅上的扶手差点没被他掰下。
像是淋浴头俄然被翻开,大雨滂湃而至,仅仅停了不到两天,洛邑四周再次昏黄起来。
“大喜,朕要祭天。”
“天杀的金乌,难不成找个后羿射下你。”
大周九王子府邸第二次被外人突入,这波人明显更不规矩,一进门左摇右晃,似是打量府内有无值钱的物件,都雅的婢女。
骄阳似火,眼看那汗滴就要蒸殆尽。“啪嗒”,又一滴完美覆盖其上,保持着那一捏灰尘潮湿。
“这便是与孤作对的了局”,姬战冷哼一声,穿戴小一号的龙袍坐上黄金九龙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