咀嚼着赵正献上的尊号,姬延笑不拢嘴。赵正用粮食撬成周墙脚,没想到老天爷要撬他的墙脚,成周不缺粮食,哪个百姓不肯回到故乡?
姬战一手指天,另一只手握拳藏在背后,无声吼怒道:“朕才是大周天子,朕才是大周的天子。”
“哒哒哒哒”
“哈哈哈哈,天不断我,天不断我啊。”
一样的话不知喊了几遍,没有一人回应,姬夜抬头喝了口雨水润润嗓子。一指朱红大门:“破门。”
“呱呱”
姬期手搭在头上做个遮雨帘,远处皇宫民居埋没在雨幕里,朦昏黄胧陌生又熟谙。
“给我搜”
像是淋浴头俄然被翻开,大雨滂湃而至,仅仅停了不到两天,洛邑四周再次昏黄起来。
姬夜蓦地挥手,倒是挥动两下,这是他与部下商定的暗号,待会诬告姬期意欲抵挡造反,将其击杀当场。
豆大的雨珠气愤地冲向干裂的地盘,很快地上裂缝不见,取而代之的一条条小溪,汇成几股流向庸江。
姬期想着,挪了挪屁股,换成另一边侧躺。气候酷热,马车里依托几块冰石降温,饶是如此,暑气还是不断地从地上出现,炙烤着马车车底。
姬延没想到,这会成为他的最后一句话,间隔称帝改元不过四十天。大周王朝第一任天子,中风瘫痪。
一山不容二虎,姬战甫一上任,姬期无法地被赶出洛邑,整日沿着庸江,祭拜那位不知身在那边的河伯。
开春时河北郡一场兵祸,沃野千里的粮仓变成白骨露于野的苦楚鬼蜮。姬延打量着多征收些赋税补助河北郡,没想到赵正大手一挥,几十万人逃到河西郡,成了秦国的顺民。
姬期甩了甩脸上的水,耷拉着湿湿的袖子意气风回到府邸,而后换了身新衣,仓猝入宫复命。
天坛大祭,此次少了屋檐遮荫,一套典礼下来,姬延汗流半升,几乎昏倒在天坛。
“主子洪福齐天,也许是彼苍谅解主子辛苦,多降几天雨,好好灌溉我大周良田。”
一只青蛙跳到江边荷叶上,鼓着腮帮子惊奇地看着大雨中颠笑的姬期。
亲随安抚姬期道,说来也怪,主仆二人入城后,未及半个时候,大雨骤停,像电影场景俄然变更,猛地太阳暴露来了。
骄阳似火,眼看那汗滴就要蒸殆尽。“啪嗒”,又一滴完美覆盖其上,保持着那一捏灰尘潮湿。
“罪臣姬期领旨。”
“噼里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