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刘大人还是在内里好都雅着吧,别把甚么不相干的闲杂人等,猫啊狗啊的放出去,不然——长公主可不好跟皇上交代。”
“嗯。”
他固然是申恭矣的义子,看来的确就跟亲儿子一样,倨傲的神态都学了个十成十,背动手一步一步的从台阶高低来,悠哉的道:“刘大人明天如何没陪长公主出去玩耍,倒跑到贡院来了?如果触怒了长公主,影响大人的宦途,这但是得不偿失啊。”
说完,便走过来和我一起给那些考生分发棉衣。
其他几个官员听着傅八岱短短的几句话,就已经气白了脸,而他却像是没事人一样,挥挥衣袖,又回身摸索着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道:“各位大人,考生已经连续出场了,还是快来办闲事吧。”
刘轻寒沉默了好久才开口,声音还算安静:“欧阳大人谈笑了,是皇高低旨命下官过来监护考场。”
我抱着棉衣的手一下子抓紧了,因为在那一队人马中心,我看到了刘轻寒!
四周的几个官员也嘲笑道:“拿着鸡毛适时箭。”
群情声垂垂的停歇了,轻寒的站在雪地里,肩膀上已经有了薄薄的落雪,气味也沉冷的,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过甚去,甚么都没产生过似的,对身后的人分拨道:“你们几个守住那边的门;你们几个到东街去看看,你们上塔……”
“嘘,别说了。忘了方才傅大先生说的话吗?”
“我当是谁,大张旗鼓而来,本来是刘大人。”
“……”
“嗯。”
欧阳钰他们几个一见到他,神采一变,还是诚恳的拱手:“傅大学士。”
“轻寒……”
“在西山学的。”
“他的眼睛如何……”
跟着这个声音,一身灰色长袍的清臞老者从内里走了出来,他发束素带,肥胖颀长,袍子穿在身上有一种凌然的感受,拄着拐杖渐渐走出来,眼睛还是是暗淡的,但映着面前的白雪,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腐败。
“你,不冷了吧?”
上面的学子们一听到这四个字,全都惊诧的抬起了头。他的名字在天朝不成谓不如雷贯耳,比起帝王的天尊,高官的权势,他对人的精力影响,才是真的无以伦比。
“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哎,田大人这话不对了,真当上了大将军,长公主如何跟刘大人每天见面啊?”
就在这时,贡院内又传来了木头点在地上夺夺的声音,随即,一个衰老悠然的声音慢悠悠的响起——
欧阳大人?我微微蹙眉,莫非就是申恭矣的义子,这两年来在朝中扶摇直上的礼部尚书欧阳钰?
我刚要开口说甚么,却见他转过甚看着另一边,浓黑的眉毛一皱:“咦?”
刘轻寒站在台阶下,握着马鞭的手用力,手背上都凸起了青筋。
眼看着统统的考生都进了贡院,他回身欲走,我想了想,还是开口:“轻寒。”
在大殿上的时候,他还会握着我的手,可到了现在,却连一分靠近都是忌讳。
“哈哈哈哈……”
对上那双清澈的眼睛时,我的心仿佛被重击了一下,棉衣从手中落了下去。
“……”我僵了一下,讪讪地笑着低下了头。
统统人昂首一看,顿时都屏住了呼吸。
“蜀地的贤者!”
“笔头风月不时过,眼底儿曹垂垂多。有人问我事如何?人海阔,无日不风波。”
四目相对,我的脸一热,仓猝俯身捡起棉衣塞给那门生,这时就闻声身后贡院内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一个声音带着嘲笑之意响起——
“……”他身形一滞:“岳大人另有甚么事?”
傅八岱笑道:“这里,好热烈啊。”
保护服从分拨,都各自去了各自的岗亭,他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渐渐的回过甚来,却见我一向看着他,都没有行动,便走过来安静的说道:“这是皇后娘娘叮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