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荣又奇特道:“闵雪飞此人虽游刃油滑,但向来清正。现在季家崛起,季叔鸾被天子重用,恰是发挥拳脚的好时候,他如何反倒去跟那寺人勾扯!他不是与季叔鸾形影不离么?”
他见小孩子们敬爱,便一人送了一只蟾蜍络子,这下倒好,随之就跑来了更多的孩子,将他团团围在了里头,等回过神来,篮子里的络子已经送空了,有几个没能送到的孩子委曲巴巴地看着他。他是最受不得缠的人,特别是小孩子,就又去买了几个,刚转头要与他们分发,俄然胳膊一沉——
街上两个小娃娃围着余锦年唱道:“麦儿黄,杏儿黄,插艾草,香合座!”
“嘿呀,老夫我年青时候,那也是十里八乡摔交的妙手!”老农与他聊得起兴,又戴德他一口气将本身的菜都买了下来,临走前便又在担子里翻了翻,提出个带盖的小木盒,塞到余锦年的怀里,“小老板心善,这盒子桑葚是我家老婆子晨起才从树上掐的,非要叫我带着路上解渴。我也还没动,小老板如果不嫌弃,便拿去吃!”
严荣悄悄“啧”了一下,又叫老仆拿出另一张画像来。这张便与上一张分歧了,虽是前一张的临摹,但明眼人便看出这张笔法更细,且决计没有摹那人脸上的黑斑。先前有那么明显的斑滋扰视野,反让人忽视了此人真正的样貌,如此一来,这才叫人将重视力放回到画像本来的五官上去。
刚好过不了几天就是蒲月初五浴兰节,即端五,是阳气会聚之日。余锦年便想着到时包些角棕,让府上的人都高欢畅兴过个重五。
“也对,我与你说这些做甚么,你又不懂。”严荣嘀咕了几句,摆摆手,“算了,走罢走罢,别叫薛家的人真把你错抓了,我可不去给你通风报信!”
“这不值钱,是家门前树上结的,多得很,一抓一嘟噜!人如果不吃,没几天可就全让那鸟给叨光了!”
余锦年怔了一会,道:“我不晓得。”
余锦年用手掂了掂老农的菜,瓜儿茄子水灵灵又新奇,并且沉甸甸的都非常称手,一看便都是经心打理的好东西,比某些摊子上的歪瓜裂枣强多了,因而非常大气地摸出了几粒碎银珠,也没还一分钱的价,径直将他这两大担子的菜全数包圆了。
严荣咕哝着:“谁家还少你一顿饭了……”
余锦年叫自家伴计帮手把买下的菜都提到后厨,又叫他们打一碗酸梅汤来给老伯解渴,本身则帮着将担子提到那老伯的肩头,口中迷惑道:“我倒是传闻西城外头新上任了一名京畿少尹,非常雷厉流行,西边三县俱被他管理得井井有条,仿佛有夜不闭户的好民风了。”
严荣与当初在信安县有些分歧,更清减了些,只是还是皱着眉头看他,倒让余锦年有几分熟谙的感受了,他拽着余锦年走到一个僻静处,才开口道:“你好端端的不在你的三余楼做菜,不叫那季叔鸾好好罩着你,你跑到南城来干甚么?”
“……”严荣忽地一哑,支吾几句,干脆破罐子破摔道,“你管我如何晓得。”
酱料炒好,余锦年又忙了几道前头门客要点的菜,比及时候差未几了,才筹办做盏蒸。
听他这么说,余锦年才不美意义地接了过来,回到楼里把桑葚倒出来,再把盒子还给人家,又顺手用小竹筒另打了一吊酸梅汤,用红绳栓了根提手,叫老农带归去给那辛苦摘了桑葚的婆婆也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