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尾狸因以树上果子为食,肉甘美暗香,咬在嘴里比猪肉嫩,比鸡肉香,并且在口味上恰当的有些甜感才气与肉质本身的甘嫩相辅相成,以是暮秋雪月时的牛尾狸常以酥梨做衬,深冬时的风腌制法也是以蜜酒调和。
“等会,玩完这把。”余锦年唰得将几块石子儿抛起,正要去接,却见一道袖影划过,半空当中劫走了他的石子儿,他抬头去看,便瞧见了季鸿眉梢微扬的侧脸。
厨娘将两个圆圆的东西在水里洗了洗,弄洁净了对着阳光一瞧,看着像是石头,但上头另有些纹路,横劈竖砍的,仿若天成。她不识字,便把东西递给石星去看:“石哥儿,你瞧瞧,这上头是个甚么?但是甚么字啊?”
第一五六章红扣牛尾狸
而城外老林当中,那老猎户抓了一把晒干的陈茶,将牛尾狸中剖出的石块扔进烧得火红的炉灶当中,孤身出去透了口气,他坐在门前的一只树桩上,口中嚼着茶叶,望着头顶飘过的云彩。
季鸿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只是这风波当下,首当其冲的却不是我,而是宫中的阿姊。宫中传来动静,以陆党为首,已连日上奏,弹劾阿姊擅宠误国,现在天降异象,更是直指贵妃将来必然祸乱朝纲,遂请天子以朝纪为重,清肃后宫。”
段明忙问:“那宫里如何说,娘娘现在可还好?府上又如何说?”
余锦年打量他的穿着,心下了然:“徒弟,本来的酒楼被小子我盘下来了,您如果找柳老板一家,他们许是已搬去了城北。”
“放屁。”余锦年小声咕哝。
一旁的石星段明几人诚惶诚恐地暗里碎语起来。
季鸿道:“先派人去找雪飞,我们也择日回京。”
老猎户这一下子听懵了:“……医、医馆?”
石星:“……”
“我不找人。”老猎户瞧他也是衣锦着缎的,便从背上取过箩筐,揭开上头的罩布,往余锦年身边凑去,“小老板,我是个卖野味的猎户,昨儿个夜里新打了几只牛尾狸,小老板您瞧瞧,要不买归去给家里人尝尝鲜?”
待屋里的年青哥儿出来唤他用饭,老猎户已在林中坐了好久,闻声叫声,才打了打身上的灰尘,进屋时又不由叹了一声,愁道:“唉,怕是要变天咯……”
之前传闻滁南因为大疫封城了,今儿个倒是已经看不出甚么冷落迹象,诸家商店热热烈闹地剪彩开张,伴计小二也喜气弥漫地出来招揽客人,很多店铺前挂上了寄意吉利的五彩绸,只是城中模糊还飘着些挥之不去的熏药味道。
余锦年此次以蜜调味,也是一样的事理,如许蒸出来的牛尾狸油润色红,味香肉嫩,肥而不腻,还多了菇笋的香气。蒸好后扣在盘中,光彩淋漓,故而称为“红扣牛尾狸”。
石星也不甘逞强:“小公子也是大病初愈,喝点鸡汤补补身材如何了?你瞧瞧你,认了药还没几天呢,就要抢先生了!”
季鸿:“我不返来,你怕是要玩到废寝忘食。”
老猎户则对峙道:“你娘病刚好,就想吃这么一口野味,再等等。”
老猎户用绳索将牛尾狸倒串成一串,递给余锦年拎在手中,这才满心欢乐地接过银钱拜别。
余锦年道:“啊呸!天灾便是天灾,天灾就是天灾,与女人有甚么干系?!如果一两个女人就能摆布国运,岂不是彰显他们那些‘为国为民’的大人们有多无能?”话是如此,却挡不住就是有人要借此大做文章,将季贵妃推到这风口浪尖上,背后究竟意欲何为,莫非是要决计调拨郦国公府与天子的干系?但现在季家虽得宠,但并无大权,搞他们家还不如搞闵家有赚头。
他忙拉住一个过路客,问道:“问下,小哥儿,这百花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