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当下没有冰箱,而冰库冰鉴也不是他这类小户用得起的,只能将月团密封在瓷坛里,出院井里降温,暮秋井水沁凉,吃起来倒也没甚么分歧,只是不能久放,最好是当日做了当日便卖光。
指上还残留这少年耳垂的触感,凉凉的,仿佛刚才吃过的冰皮月团。这么一说,季鸿俄然又想来一块月团了。
小公子被吓了一瞬,很快就被面前男人的边幅吸引去了,一时惊为天人,语塞道:“你,你这里有甚么?”
店里没有多余的闲钱供他们攀比门堂,但扯一个新幡子的钱却还是有的,素净亮丽的写着“食”字的幡子扬在风中,看得余锦年表情都开朗了。他又跑光临街的木工店里,买了几根木条和几块薄木板,都是剩下的边角料了,也不值甚么钱,只费钱令木工徒弟按他的要求,给木条切出了榫头榫眼和一条奇特的凹槽。别的,还买了几个月团模型,都是刻着月纹、花草、兔子等图案的,和内里那些大酒楼里的福禄寿喜月饼比拟,清爽敬爱多了。
季鸿两臂一张,将少年环出去,换了个清净的处所站着,然后抬手看似天然地摸了摸少年的头发,低声道:“谨慎点。”
小公子这才扭头去看,公然墙上挂了一圈小木牌,上面写着些诸如炒银牙、烧茄、凉拌藕之类的平常菜色,与面前的美人比起来,的确是粗鄙得难以入目了,他非常不屑地嗤了一声:“就这?”他盯着季鸿看了好几眼,内心一热,问道:“你叫甚么?”
卖完这批,又登记好统统预定月团的名单,已是早晨,季鸿梳洗过回到房中,见余锦年正在数钱,一枚两枚三四枚,数得不亦乐乎。
“那我先预定两套!明日来取。”
他这么一叫,使得几个本来想订月团的人也畏缩了。
头顶传来的声音温润如水,耳后被男人手指摸过的处所也痒痒的,余锦年脸埋在男人胸前,闻着一股奇特的味道,似香似药,说不清到底是甚么味道,半晌才回过神来,他缩了缩脖子,“哦”了下,又仓猝扭头钻进人群里去了。
“真的能白吃不拿钱?”有人半信半疑。
只可惜个子有些高,不太高也有高的好处,花腔更多不是?
穗穗唔一声,点点头。
季鸿头发和婉如墨,反衬得他皮肤过分白净,显得有些病态了。余锦年诊他舌淡脉弱,食少体弱,手足发冷,面色无华,应是气血不敷,肺肾亏虚,去何家那次半途眩晕心悸,也是这类的弊端导致。虽看着严峻,动一动就又喘又晕,娇弱得不可,实在对余锦年来讲委实算不上甚么大弊端。
信安县的酒楼大多已经将门面补葺装潢,另有在自家门前扎了彩绸的,打眼望去,一整条街上都焕然一新,连过路行人的脸上都弥漫着欢乐的笑容。
“不晓得啊,仿佛是那边买卖出了岔子,以是提早回府了。”
余锦年在人群中喊道:“冰皮月团,一碗面馆独此一家!送亲朋老友、老婆后代,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一只要一只的尝鲜价,两只要两只的成双钱,如果成套买不但能打折,还送一碗面馆特制摄生茶包一个,买多套还能分外多送几个月团!”
他闻到一股分歧于面馆的清雅香味,向后一看,果不其然挽救他的恰是季鸿,他朝男人抱怨:“没想到有这么多人,可挤死我了!”
实在,余锦年只是把它当作粉笔用了罢了,毕竟白善土成分首要就是碳酸钙,想来和粉笔也没太大辨别吧……他本是想叫季鸿在立牌上写个“预售月饼”字样的,又想到也不是大家都认字的,便决定画个月饼在上头,了然好懂,岂不是更便利?
季鸿闻声看了一眼,是个穿着鲜丽的小公子,因刚才那会儿人多,也没重视到他是甚么时候出去的,身边还带着两个家仆,并且在中秋如许的天还在摇扇子,好一副大族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