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妇人一把把少女往身后拨了拨,老母鸡护崽似的,叉腰痛骂:“放你娘的屁!翠花住老娘隔壁十来年了,最诚恳不过的一个孩子,常日连句话都未几说,还妖怪!我看你才是妖怪!小兔崽子们当她一个小女人好欺负,老娘奉告你们,明天有老娘在,谁也别想欺负人!”
“想吐!”
“……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别觉得老娘进城少,就不晓得你们这帮子地痞恶棍整天欺负大女人小媳妇,说翠花是妖,老娘看你们才是妖,都该被收了才是端庄!”挡在少女前面的妇人手指头点着几名青年,吐沫星子喷溅如雨。
他们嘴里的妖怪小丫头一身靛蓝色粗布衣裳,肩上背着个小小的承担,身形瘦肥大小,低头缩肩藏在一名四十来岁的妇人身后,一只小手揪着妇人的袖子,恐怕被人丢弃了似的。
沐昀话到半途俄然想到他那话的意义,气哼哼撇过甚哼哼道:“嘴巴这么臭,真闹不明白都城如何会有那么多女子为你要死要活的!”
赵衍不忍直视地瞥他一眼,这些贩子俚语他倒不怕说出来被他娘揍。
转头瞥赵衍一眼,跟着话茬胡扯:“不就仗着比我长得都雅那么一丢丢吗?衍哥,不是我说你,男人不能只重视表面,要重的是内涵!内涵你懂不懂?算了,你个武夫,糙男人,那里能了解我这类表里兼修的美女人的内涵!”
小丫头不敢还嘴,点点脑袋,指指鸟屎一君,又吃惊似的缓慢重新把脑袋埋下,小声接着道:“他……捏我的脸……”
鸟屎一君抹了把脸上被喷的口水,嘴里说得欢,却不敢单独上前捉人,把手里的棒子横在胸前,一个劲朝兄弟们使眼色。
小丫头一副瘦肥大小,黑黑黄黄,发育不良的模样,恰是乡间丫头常见的模样,要说如许的是妖怪才是怪事呢!妖怪不都长得娇娇妖妖,花骨朵似得,不然如何勾惹人?
赵衍瞥他一眼,淡淡道:“抢得走吗?”
“抢……”沐昀一噎,重点是抢不抢媳妇吗?重点是他为兄弟两肋插刀,好好的日子不过,陪他千里迢迢跑到这穷乡僻壤晒太阳!他就不能顺着点他么?
“傻丫头,人家骗你呢,你就去了?”妇人恨铁不成钢点点她的脑袋。
鸟屎二君打断老者的话,跳脚道:“我承认之前混了点,可明天真没哄人!她真会妖法,你们还是快去请慈心大师下山收妖,迟了还不晓得要祸害谁!”
赵衍侧头看他一眼,俄然蹙着眉以手抚胸做难受状。
边说着,一步跨出亭子,单脚在假山山石上一个借力,身子腾空而起,已经跃上了墙头的琉璃瓦上。转头向赵衍招招手,跳下墙头,循着那方才的冷巷出去。赵衍不见如何使力,悄悄松松跟在他身后翻墙越瓦跳出随云别院。
妇人嗤笑一声,一把扯太小丫头,道:“翠花,人家口口声声说你会妖法,你到底如何使的妖法,你让大娘见地见地?”
两人信步向东走了一段路,远远看到前面乱哄哄,很多人围在那边不知做甚么,沐昀扯扯赵衍神采略加镇静,“有乐子瞧了,快一点!”
真是个妖怪,会做法,我们都瞥见了,不信大婶你问问大庆。”
“是不是吃坏……”
“婶、婶子,你别被她骗了,她真会妖术!婶子你还是让开,让大师把她送去净慈寺让慈心大师降服了的好,免得害人。”
他衍哥眼神淡淡瞥了少女一眼,眼中的情感涓滴不见颠簸。
小丫头还是揪着妇人的袖子,低头道:“他说……巷子里有个白叟家跌倒了,让我帮着扶一把……”
赵衍把棋子扔进罐里,站起来道:“你该问老鸹。”
两人说话的工夫,那边围观的人群被大婶逗得哄然大笑,一名六十来岁的老者忍笑劝道:“大庆啊,别混闹了,你们常日里跟着他们祸害乡里,乡亲们念着你从小没了娘,宽大几分,可别过分了,这小女人年纪小小,怪不幸见的,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