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刘槿一只脚刚踏过门槛,吴掌柜便急了,将近一两银子的料子可不是大家都情愿买,因而赶紧上前拦住刘槿承诺了这代价。
刘槿回到后院,放妥布匹,却不想金怜并未拜别,反而笔挺的跪在地上,磕上一个响头。
大堂中心,沈钧儒一袭长衫,温润如玉,迷倒很多未婚少女。少女们的父兄们也是一副如痴如醉的模样,不过痴迷的却不是平话人,而是他口中的故事。
“不消找零了,我还赶着归去做午餐呢。”刘槿摆了摆手,抱起布匹就要拜别。
吴掌柜啰里啰嗦一圈,中间设法实则是刘槿作为全镇买卖最红火的老板娘,不宰她宰谁?硬是把代价翻了一倍。
刘槿开初先是去的裁缝铺,但并未寻见围裙一样的衣衫,这才来了布坊筹算本身扯布缝制,却不想这吴掌柜卖麻布倒还实诚,只不太高一等的棉布却敢狮子大开口…
“刘妹子,你这…”吴掌柜欲言又止,面露难色,心中策画着能不能让刘槿再加上一加。
“去,帮刘妹子拿着料子,送去知味观。”吴掌柜固然不满于刘槿的“吝啬”,但更感觉墙角的金怜碍眼,卤莽的抓起她推向刘槿,“刘妹子,料子沉,让这丫头送送您,下次缺啥了还来我们店呀。”
“如何回事?”
“我本是清河镇秀才之女,六岁那年家中蒙遭大祸,爹爹药石无医,放手人寰,娘亲把我卖到了吴掌柜家做童养媳…”
“不如九百九十九文如何?倒也是个吉利数字,寄意着吴掌柜这店啊,长悠长久,红红火火…”
刘槿虽不肯插手别人家事,但还是扶起了金怜,“好端端的,吴掌柜为何要发卖你?…还是那种处所。”
刘槿不由脱口而出“莫非另有西门庆?”
前来买布缝制围裙的刘槿瞥见吴记布坊这一幕,暗道来的不是时候,回身筹办拜别,却被眼尖的吴掌柜给叫了住。
冷风劈面,细雨沾衣,天公的不作美却浇不灭净水镇世人的热忱。三两结伴,撑起纸伞,一起疾走至知味观,恐怕来晚了听不全《水浒传》的故事。
刘槿自是抱得动这两匹布料,但到底拿着不太便利,也就不再推委,递过一匹给了金怜,表示她同本身一道回知味观。
惊堂木落,故事末端,世人还是意犹未尽,沈钧儒却不肯再多流露一个字,拱了拱手道声告别便径直向家走去,却未曾想他本日的平话内容将会窜改一个不幸女子后半生的运气。
听闻刘槿的话,吴掌柜一阵难堪,他前几日是九百文卖了一匹一样的棉布给徐娘子不错,可那也是因为两家店铺常常来往,薄利多销呀。吴掌柜轻咳一声,神采有些涨红,“刘妹子,你如果一下子买徐娘子那么多,我也九百文卖你!”
“恩,兴茂街绝顶处王婆子是席家的席汶卿(汶音同门,多音字)的奶妈,席汶卿尊她一声乳母...但金怜与席公子素昧平生,只是传闻过他的名讳。刘女人,请您信赖我。”
“我想买一匹麻布,耐脏一些的料子。”刘槿不好再拜别,只能道明来意,打量着柜台上摆放的各色布匹。
吴掌柜一听是麻布,顿时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不过还是挑出几匹深色的麻布供刘槿遴选。
“…恰是:身如五鼓衔山月,命似半夜油尽灯。毕竟武大郎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第五十三回,王婆计啜西门庆,淫l妇药鸠武大郎……”
刘槿回想起宿世老妈的砍价神技,有学有样的开口道“我自是要不了这么多,但是代价能够给你再添上一添。”
“……武大郎听罢:‘兄弟,我实不瞒你说。那婆娘每日去王婆家里做衣裳,返来时,便脸红,我自也有些顾忌。这话恰是了!我现在寄了担儿,便去捉奸,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