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笔落款,唯“青”字罢了。
“你不是已经有青鸾了吗?”卫青答道。
那园桃花毕竟是抵不过期候,在春末之时尽数落去了。
那手指稚嫩却有力,狠狠嵌入她的皮肉,抬起她的下巴,如炬的目光居高临下狠狠地盯着她惶恐的眼睛,嘲笑道:“我看你甚么都敢……”
“那怎能一样!”霍去病凑上前来:“小红马但是一匹千里马!”
屋外的白梅方才在枝头吐艳,李鸾园中的桃花就已经生出了细细碎碎的碧绿色的嫩芽来。他站在窗前凝睇着屋外裹着淡淡婢女的桃园,睹物思人,心中不免生出浓浓的难过来。
她若此时解缆北归,只怕是要错太长安的花期了。不过年年事岁花类似,只要她情愿返来,总还是能比及来岁春来,花放枝头。
卫青未言声,只听门外又传来“笃笃”的脚步声,屋外抽泣的妇孺见状,抽泣声突然停了下来,忙闪到一旁去,问安道:“霍少爷安好。”
霍去病悻悻道:“如此好马娘舅为甚么不送给我?当真是只要对姐姐,才肯割爱?”
他说:“你也应明白我心中有别人,让你委身于此当真是委曲了你。我也想好了,你虽不是我的老婆,可我对你确切有任务。既然收了你,就应当好好待你,让你此生无虞。”
他坐在她曾坐着轩窗前,望着她曾望过的风景,面前竟都是那微风缠绵,桃花绯绯的暖春。阳光斜斜地落在花梨木案好久未有人动过的笔砚上,他扯过案头一片素白丝绢正要提笔落字,可笔毫刚蘸饱墨水,心头思路万千,却不知从何书起。
那人坐在窗棂前,悄悄望着窗外云卷云舒,半晌轻声应道:“虎毒尚且不食子,你的脑筋里又在瞎想甚么东西。”
“莫非是我未说清楚,要你们勿踏进这处院子。”隔着帘幕,他的声音冷酷如同窗外寒梅,不透一丝温情。
终究也只落了几句:“蓬山路遥,青鸟难寻。念之如流水,何时穷矣。皆言北国红豆,最解相思,方书向鸿笺,与卿求哉。春江水暖,北雁知归。夫守以故院,保统统如昔。待长安花开,唯盼卿缓缓归矣。”
大月氏对匈奴侵犯其故乡,杀其君主还是挟恨于心,但苦于无人互助,为其了断世仇。刘彻当时也以为大汉与匈奴势同水火,迟早会有一战,便想结合大月氏,以夹攻匈奴,断匈右臂。
“你所求之事我已经清楚了,念在往昔同在侯府之情,你就自行退出去吧。”声音轻柔,却不着一丝情感:“如果再让我晓得你擅闯此处别院,我定命人将你送回平阳侯府去。”
他受命与卫青等人一起形貌匈奴要地月河西走廊的地形舆图,他还带回了两匹西域马,一匹献给刘彻,一匹则赠送卫青。卫青爱买人尽皆知,见那西域马四肢苗条,比起匈奴人的马匹更加健旺俊美。张骞奉告他此马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不知怠倦。
秦始皇北却蛮夷,筑长城,以护中原,但其西界不过临洮,玉门以外的广漠的西域,尚为中原权势所难及之处。而张骞此行中转葱岭以西,虽未能达到同大月氏建立联盟以夹攻匈奴的目标,但也对广宽的西域有了更加精确的熟谙。他在西域时访问西域各国,对那边的风土情面特产、城郭兵力,都有了必然的体味。至于匈奴要地,也更可谓是了如指掌。
自张骞从西域返来,刘彻大喜,称他此行乃凿空之豪举,特封张骞为太中大夫,授堂邑父为“奉使君”,以表扬他们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