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冲进帐内,见卫青背对着本身,沉默着背手而立,方才的欣喜也刹时消减了大半。
霍去病抬手捂住后脑勺,皱着眉一脸的委曲:“我这不是在给娘舅赔罪吗?”
这个与他脾气截然相反的娘舅,于他来讲如兄如父,亦师亦友,也是桀骜不驯的他,独一崇拜敬慕之人。卫青的话在贰心中的分量,自是不言而喻。
李敢长舒一口气,命令收起□□,翻身上马,去迎长途跋涉而回的霍去病。
“疆场之上,存亡由命。票姚校尉未得将令冒然领兵长奔,本来就应自大其责。犯不着让十万雄师浪费于此,与他麾下那戋戋八百骑共担风险。”
公孙贺天然是要护着霍去病,两人不由又为此事争辩的起来。
卫青转首意味深长地望着他,沉默了半生轻声说:“你跑得那样远,自是甚么都没有传闻……”
霍去病低着头抿着嘴不作答,公孙贺见舅甥二人之间的氛围仿佛有些奥妙,抬眼去打量卫青,却还是是那副不动声色的冷酷的神采。
卫青缓缓收回目光,脸上的神采还是不着喜怒,轻声道:“烦左将军去通传,全军再修整半日,晌午过后拔营返朝。”
“娘舅说的话,去病天然是细心记取。”霍去病皱着眉为本身开解着,不时昂首去探卫青的喜怒:“娘舅要去病不要惧那胡虏,要临阵稳定……”
话刚出口,便瞥见卫青投来的意味深长的眼神,又认识到了本身叫错了口,忙吐了吐舌头改口道:“大将军。”
逻骑未提早禀报,休整了一夜的汉军可谓是措手不及。千钧一发之际,通报已是来不及的事情。受命守夜的李广之子李敢赶快打出噤声的手势,命身后的强弩军架好□□。诸将屏息凝神,弩机中的利剑早已对准那晨雾中劈面而来的“不速之客”。
清楚是责备,但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话,却老是那样的和顺。
见卫青喜怒莫测地望着两人半晌不说话,公孙贺忙劝道:“大将军,这孩子也是用心悔过,下次必定不敢了。”
就在前夕,诸将军在大将军帐中商讨此事。后李广以为,雄师已无需求再在漠南多做逗留。最多再等霍去病最后一日,便应班师撤回关内。
话还未说完,面前人俄然转过身来颦眉望着他,目光通俗又锋利,瞬息间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喏!”公孙贺向着卫青拜手,回身出营去。
霍去病若再晚返来一日,只怕是汉军早已分开驻地,叫他扑了个空。
“哈哈哈!好小子!”伴跟着一阵短促的脚步声,帐外俄然响起一记宏亮的笑声。
卫青看着他安然返来,心中久悬的石头终究落了地。他没有当即开口,抬眼望着霍去病身后早已沸腾的气势如虹的汉军,半晌只轻声说了一个“好”字,便沉默着转成分开了。
“这些匈奴人,觉得我汉军驻于西南边,不敢东去,便带着族人南下放牧,未想到被去病抓了个正着。”霍去病眉开眼笑,抬手朝卫青拜道:“除别的,去病还俘获单于叔父罗姑,相国、当户等数位高官。敬候娘舅发落!”
公孙贺掀帘而入,满脸难以粉饰的高兴,上前来一拳怼在霍去病的胸口:“我方才都传闻了,真有你小子的。传闻俘虏中,有伊稚斜的叔父与相国,你小子当真是出师了!”
“去病自知这些日子让娘舅挂记了,特地给娘舅备了一份厚礼返来,给娘舅赔罪。”他望着他,如同冲弱普通笑容烂漫。
“去病长再大也是娘舅的外甥,不听娘舅的训戒,擅自追击匈奴,让娘舅为我殚精竭虑,全然是去病的错。娘舅要如何罚去病,去病都绝无牢骚。”霍去病见他如此冷酷的神采不由心急如焚,也顾不上礼数,忙一把挽住卫青的衣袖,拦住了他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