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铭心不在乎地“哼”了声:“我已不是当初阿谁任人鱼肉的小丫头,那些小人呶呶不休,又能奈我何?”
哪怕有修士能差遣妖兽,也不能同时差遣这么多妖兽相互残杀,这的确不像是人力所为,更像天道异变。
帐篷有两顶,如何分自不必说,归正李靳见了路铭心就想踹她,毫不成能跟她挤在一顶小小的帐篷里,莫祁又和她辈分不异,兼有男女之妨。
岩蟒吃痛,又畏缩不能,悲鸣着用庞大的头颅身躯撞向山壁,一下就将数只异齿雪鸮撞得血肉横飞,粉身碎骨。
现在听了路铭心交代,倒没斥责她行事草率,而是轻叹了口气:“你也不怕冒天下之大不韪,今后无处容身。”
他们寻了块山谷的避风处,李靳拿出两顶帐篷,他这帐篷当然非同凡物,不但用妖兽皮缝制,北风再大也吹不出来,内里还装了火系灵石和夜明珠。
此时空中络绎不断地飞来幽紫色的暗影,本来那几只异齿雪鸮竟只是前锋,随后而来的部众没有上百也有几十。
待异齿雪鸮们成群结伴飞走,路铭心才讶然说:“这些妖兽是疯了?”
顾清岚微微皱了眉,他当年和李靳曾来过北境,当时这里虽苦寒凶恶,但也万物相生相克,自有循环,并不像本日所见普通,无端厮杀。
李靳打了个哈哈:“夜还长呢,既是已经没了动静,我们持续养精蓄锐。”
因而帐篷刚撑好,路铭心的眼睛就亮了又亮,紧盯着顾清岚说:“师尊……我夜里帮你取暖……”
燕夕鹤将手上的天魔残片给了路铭心,看起来是给了她偌大的好处,却也握住了她的把柄。
顾清岚自浅眠中被她惊醒,借着夜明珠的光芒,看她鲜明已把头伸了半个到桌下,也不知再睡下去,后半夜她会不会就这么从桌子上面全部钻过来,不由微微头疼,深觉无语。
也就在这时,他听到帐篷外的吼怒北风中,凛冽异化了几声锋利的鸣叫。
那些异齿雪鸮也确不像是合力捕食,将岩蟒的血肉撕咬下来后,并不吞食,甩头扔去,就又一口咬去,看那模样,竟一意要将岩蟒置之于死地。
路铭心也乖乖听他安排,自去那边睡下,只是还未睡到半夜,她就又堂而皇之地从桌下将腿和手伸了过来,扒着他的身子死活不松。
李靳惊奇不定,看了看顾清岚,神采可贵寂然。
顾清岚抬手捏了诀,那飞下的积雪,俱从他们头顶绕开,不但没将他们埋住,反倒构成一个坚固的冰雪拱顶,将他们环绕庇护在此中。
路铭心听完松了口气:“不敢欺瞒师尊,我当年虽曾对师尊犯下大错,但多年来谨遵师尊教诲,剑下所斩,无不是死不足辜的暴徒,从不残害无辜。”
李靳在这时惊诧地开口:“可现在已近夏季,岩蟒本应冬眠,异齿雪鸮也并非岩蟒天敌,不以捕食此物为生,为何它们会这般厮杀?”
路铭心听得汗毛竖了又竖,她这等人可没甚么委宛的谨慎思,在没见地过顾清岚的气力之前,他就算说清理流派,她也不过是打一打抱着他哭诉的小算盘。
顾清岚淡看了她一眼:“我曾承诺过李师兄,若你犯下滔天罪过,我会亲身脱手,清理流派。”
在北境的风雪中御剑飞了一整日,他们也都有些倦怠,为了对付接下来能够面对的环境,夜里要好生歇息。
顾清岚没去理她,冲李靳和莫祁点了点头,俯身进了帐篷,路铭心尾随出来。
夜幕下这残暴却又诡异的一幕,来势汹汹,却持续了不敷一炷香的时候,那岩蟒很快被咬得浑身破裂,庞大的头颅倒在雪地之间,不能转动。
这几日他一向没问这事,路铭心还觉得他忘了,没想到在这里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