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之遥点头感喟了声:“这两年来交战,贤侄的身子耗损也极短长,更是九死平生,若而后不睬朝政,放心疗养,估计也没人能说些甚么。”
是以不管是在一年交战之时,还是厥后顾清岚在宫中养病,路铭心随在他身侧不肯稍离,路之遥都没说过甚么,任他们二人朝夕相处,存得也还是拉拢的心机。
顾清岚听着就浅笑了笑道:“本朝驸马不得干政,太后是想叫我今后放心做个繁华闲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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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不是顾清岚第一次被别人要供起来养着,他在云泽山上,凌虚就恨不得把他甚么也不做,每日被高高供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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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谁能想到顾清岚却并未真死,乃至都封棺七日了还又自醒了过来。
顾清岚无法看了她一眼,点头笑着:“你倒还乐在此中了。”
而后她就看着路铭心从托盘中拿起酒杯,看也不看递给了顾清岚,顾清岚也还是看也不看,就以袖掩唇饮了下去,饮后还微微蹙了蹙眉,像是在批评这酒滋味并不是很好。
这么一来,李靳君无戏言,下过的圣旨不成能再收归去,顾清岚真的自此就是元齐朝的头一名异姓王公,这但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爵位。
顾清岚在元齐大陆早见多了风华正茂气势很盛的女修,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个孩子罢了。
有他这一句话,路之遥倒是放心了很多,他也确切怕顾清岚还年青气高、满腔抱负,不肯就此做个闲散之人,那而后祸福难料。
自古以来臣子最忌讳的,乃是功高震主,文臣和武未来往过密,常常也会犯了君主大忌,当年路铭心还是个待字闺中的少女,并未有军功官位加身,顾清岚也只是个幼年的翰林,他们二人结婚还可算说得畴昔。
这么看起来两边都是显赫非常,这一门婚事也门当户对,但却远非那么简朴。
路之遥气到手又颤抖起来:“你这混账!是认准了你爹舍不得是也不是?我路家满门都要毁在你这混账手里了!”
她说了这么一大段话,又叫顾清岚看清那酒的模样,凡是没瞎,都晓得她说得轻巧,实在那倒是杯毒酒,她这是以死相逼,若顾清岚不肯答允婚事,那就只要一死。
他也只觉无法,笑了笑叹道:“我不会同安成公主结婚。”
路铭心又忙抱住他腰,扑到他怀中看着他撒娇:“总归师尊也不是第一次跟我平辈啦……是不是嘛,云风师兄?”
路之遐想罢,又看到路铭心紧抓着顾清岚衣袖,贴在他身侧的模样,也晓得这一对小恋人儿历经存亡灾害,恐怕还更情比金坚了一层,任是谁也拆不开了,就长叹了声,又望着路铭心摇了点头:“我这孽障……真是劳贤侄苦心……”
极繁华处就是极伤害处,路家期间为官,路之遥又如何会不懂这个事理?是以忧心忡忡,从速来宫中想将女儿带走。
这一声“父亲大人”,不但轻飘飘没甚么重量,还犹带几分疑问,好似还不明白他为何发了这么大的火。
那金盘之上,却只放着一只白玉杯,杯中盛着盈盈的酒水,却呈蓝绿之色,看着有几分诡异骇人。
路之遥天然并不是对顾清岚不满,如他亲口所说普通,若他们二人当年就已结婚,路之遥还会深感欣喜。
路之遥说完了这些,还又带些难堪地开口又说:“贤侄,我也听到了宫中传出的一些风声,说道太后她白叟家,成心将安成公主下嫁给贤侄……如果如此,对贤侄来讲,倒也不失为是个良策。”
她想顾清岚本就方才死而复活,只怕比旁人更看重得来不易的性命一些,这番逼迫哪怕不能令他昂首服从,也会令贰心惊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