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好他们,等我返来!”
苏采萧看得既是心伤,又是愤激,偶然间,瞧见那统领竟在一旁暗笑,心头顿时火起,银牙一咬,几步上前,抬脚踢向他面门。
沈琢玉一步抢上,将她托住,急声道:“苏女人,无碍吧……”
那少年闻言却偏过脑袋,艹起脆生嗓音,问道:“他比我大不了几岁,为甚么要我叫他叔叔啊?”
可那村妇像是没闻声一样,眼神浮泛,瞧不出半点活力。
苏采萧轻叹了口气,走到沈琢玉身边,哑声道:“听这个小弟弟说,他的哥哥被这些人抓去了,婶婶带他逃到这里,这些人一起追来,婶婶又受了惊吓,现在,怕是疯了……”
少年见他承诺,喜笑容开,仓猝跑到村妇身边,“娘亲,哥哥承诺了!”
沈琢玉将她扶稳,蹲至统领跟前,“那好,你快说,抓那些流民要去何为?”
那马绝尘而去,一刻不断,只留一句呼声――
少年的眼睛又圆又大,实在都雅,此时盯着沈琢玉,轻声道:“叔……叔叔……救救我哥哥……”
沈琢玉吐了口气,缓缓道:“救人。”
沈琢玉与苏采萧不由对望一眼,苏采萧对劲一笑,轻声道:“白痴,还不快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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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到此处,心中固然冲突,可手却渐渐松开了。
沈琢玉见她逞能,哭笑不得,就在此时,那统领倒是哀声嚷道:“老子说啦!别再弄老子啦!!!”
苏采萧白他一眼,道:“你不是想晓得本相吗?本女人便教教你,如何才气问出本相!”
苏采萧神采一变,欲要禁止,可沈琢玉一夹马腹,已在三丈以外。
那统领吓得魂飞魄散,恐怕沈琢玉在他身上再刺几个洞穴。
沈琢玉见状大惊,“苏女人!你……”
那村妇呆呆地望了他一眼,忽将他拥入怀里,放声痛哭:“我的孩儿啊!你总算返来啦!”
统领身穿铠甲,天然不觉疼痛。
可他先是被沈琢玉威胁,本就气闷,现在竟然连个村妇都到他头上撒泼,如何能再忍住,大手一抬,将她推开,口中呵叱:“臭婆娘!发甚么疯!”
那统领支支吾吾,这啊那啊说了半天,还是说不清楚,沈琢玉心中焦心,心头一动,伸手握住那枪杆。
伤口一被震惊,统领钻心剧痛,眼泪混着鲜血,流到一处,惨叫道:“小的真的……真的不晓得啊!小的不过履行公事,哪管得了这么多啊!”
却见苏采萧缓缓转头,神采惨白,目光垂垂涣散,脚下晃了数晃,目睹便要晕去。
沈琢玉悄悄将她扶住,冲那统领瞋目而视。
村妇站立不稳,几乎跌倒。
沈琢玉瞧见,胸口愈发窒闷,忽地叹了口气,继而撕下一段衣角,将那统领的伤口包住。
那村妇一听大怒,抬手便要打他。
沈琢玉闻声抢上,扣住采萧手臂,问道:“干吗下这么重手?”
统领杀猪般仰天哀嚎,倒有大半,是被吓到的。
沈琢玉愈发不解,“孩儿?您的孩儿如何了?”
统领惊呼,恰好落上马背。
沈琢玉闻言神采黯然,喃喃道:“疯了么……”他将那村妇扶到一旁坐下,轻声安抚道:“婶婶放心,我……”
那统领为他目光所慑,仓猝沉下头去。
统领全然没有防备,脸上也无铠甲防护,鼻梁竟被生生踢断,顷刻鲜血直流,掩面哀嚎。
那统领龇牙咧嘴,颤声道:“知……知州说啦,征兵数量不敷,如果完不成上头给的任务,大师都得垮台,抓些避祸的壮丁,恰好充数!”
苏采萧揉了揉手臂,嘀咕道:“怎这般婆婆妈妈……”
苏采萧神采倏沉,怒道:“你这是干吗,都甚么时候了,还在那儿装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