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茗听的奇特,转头朝着李纲看去,李纲苦苦一笑:“这是上京之前,嫣儿的娘亲送她的,嫣儿珍惜非常,一向带在身边。”
沈岳亭又喝道:“孝子,给我过来!”沈琢玉无法地叹了口气,乖乖地走到他的跟前,李嫣仍然紧紧跟着,拽着沈琢玉的袖子,沈琢玉本就活力,当下将袖子狠狠地一甩,倒让李嫣几乎摔了一跤。
李纲一窒,却听楚茗眉毛一扬,嗔道:“会耍嘴皮子如何了,还不是学的或人么!”此话一出,世人皆笑。
男人穿亭过榭,很快到了前厅。尚未进门便开朗大笑:“哈哈,伯纪兄!可想死老弟了!”
女孩便是李嫣,李纲的幼女,此时她也看到了世人,腔调忽的降了下去,偷偷地扯了扯沈琢玉的袖子,呢喃道:“玉哥哥……”
只见大厅当中,一个面貌绝俗的少妇坐在上位,俏脸红润有光,精美的五官似是模糊含笑,坐在另一侧的倒是其中年男人,看似瘦骨嶙峋,一双精目倒是炯炯有神,斑白的髯毛如钢针普通,根根直立。中间站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面貌清秀,甚是灵巧。
世人望去,倒是个瓷质的玩物,只是此时已经粉碎,看不出是甚么了。李嫣嘴巴用力下瘪,毕竟没有忍住,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落下。
小女孩脸皮甚薄,转眼便耳根通红。少妇看到,忙将女孩接下,责怪道:“都说嫣儿是大女人了,怎还这般混闹!”
沈岳亭甚是冲动,“好!好!好!”连道了三声好,又道:“彼苍有眼,老哥总算能够一展抱负!”
中年男人眼中隐有泪光闪过,颤声道:“还好还好……”
男人便是沈岳亭,东京沈家的家主,少妇自是沈岳亭之妻——楚茗,而中年男人,则是号称梁溪先生的李纲李伯纪。楚茗一走,二人相邻而坐,早有丫环送来上等香茶、精美点心。
丫环回道:“夫人已在前厅欢迎……”昂首一看,却见稚童虽被倒置,却还冲着本身挤眉弄眼,似在报答拯救之恩,不由掩嘴而笑。
二人相互调笑了一阵,沈岳亭忽的问道:“老哥此次进京,所为何事……不管如何,都要多住上一阵,也好让老弟我尽尽地主之谊。”
李纲微微一笑,还了一礼,笑道:“幸会幸会!中间该是岳亭的兄长吧!”沈穆哈哈一笑,算是默许了。
男人轻哼一声道:“你也忒笨了,就算是教那大黄,也该学会了。”稚童面色一苦道:“如此说来,孩儿倒是连狗都不如了!”
李纲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表示沈岳亭靠近一些。沈岳亭觉得有甚么隐蔽之事,仓猝附耳上去。没想李纲悄悄说道:“此次来,不走啦!”
沈岳亭一拍桌子道:“说的好!好个不妄活一场!”
男人一愣,忽的勃然大怒:“好你个兔崽子,拐着弯骂你老子!你连狗都不如,老子是甚么!”说罢便要上前脱手。
李纲看到,哈哈笑道:“没想到这么多年畴昔了,贤伉俪还是和当年一样,分毫不让啊!”沈岳亭和楚茗一听,心中均是一暖,脑中不由想起了十年之前,三人泛舟湖上的景象。楚茗心道:他毕竟是待我极好的,这辈子算是没有嫁错人。本来沈岳亭少时闯荡江湖,和一样幼年的楚茗了解,后又结识了尚在肄业的李纲。三人文武齐备,萧洒同业,结下了八拜之交。厥后李纲用心学问,沈岳亭倒是和楚茗走到了一起。时候一晃而过,眼下已是物是人非,可幸豪情稳定,犹胜当年。
李纲悠悠站起,浅笑道:“皇上让为兄来做国子牧,为兄就是想走,怕是也走不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