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遭到自个的衣袖被人拉住,她微微侧目,对上一双敞亮又魅惑的桃花目。
那边车夫抱着灌满水的水壶返来,暮阳回身,淡淡道:“上车吧。”
林间有风穿过,带着树木气味,有那么一丝清冷。
不循分的脚荡起更大的水花。
暮阳还是无动于衷。
……
“哼!”他气呼呼地皱了皱鼻子。而他这副委曲又傲娇的模样,只会让暮阳点头,笑得更无法。
他眨着眼,明艳的桃花目映着铺洒月光的粼粼水光,灵动非常。
“当真!”
看她笑了,慕清风认识到本身被耍。
想起慕清风的信誓旦旦,想起数日前的情义缠绵,暮阳靠上车壁,怠倦地闭上了眼。
因为,在某个时候,当她看到那双磨破皮乃至在流血的脚时,她仿佛……仿佛真的心疼了一下。
没心没肺地笑,肆无顾忌地闹,乐呵呵地为她做任何事……
“噗嗤――”暮阳忍俊不由。
“真是个怪人。”车夫摇了点头,小声嘟囔。
吁――车夫喝住马儿,停稳马车后,乐呵呵拿下水壶和碎银去找水源。暮阳也下了马车。
慕清风耳背地听到了车夫夸他都雅,抿着嘴,暗自偷乐。暮阳还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收回时,她的目光俄然震惊了一下。
车夫悻悻地摸了摸鼻子,他本来还想问“小徒弟是不是跟您熟谙?要不咱捎他一程?”毕竟,日头这么辣,小徒弟再这么走下去会出事的。但是主雇的态度这么冷酷,他也不好说些甚么,只愿小徒弟自求多福吧。
“嗯。”马车里只传出一声轻哼。
“暮儿!”慕清风正拿着广大的法衣一角扇风,汗水早已沁湿了他的僧衣,瞥见暮阳朝他走来,当即冲动地直挥手。
慕清风干脆撩起水来泼她。力道节制得很好,只溅湿了她几根头发。暮阳回身时,这才有几颗溅到了她脸上。
月光缓缓照在水面,出现粼粼波光。小溪不过五尺见宽,对岸上立着他再熟谙不过的紫烟罗背影。
――身,即心之地点也。
“还好还好吧……”
这般不要脸的话,也只要慕清风说得出来。
笑容蓦地收敛,他无辜、不解又当真地将对岸人望着,眼睫谨慎翼翼地颤啊颤。
十步间隔,暮阳很快就来到了他面前,却不看他,目光悠远地望着他们来时的方向,轻声道:“归去吧。”
慕清风一愣,反应过来暮阳是对他说话,忙不迭应了声“好嘞”,屁颠屁颠地追上去,竟半点不顾削发人的形象。
水花越荡越大,溅湿了裙角。
他一如既往悄悄地看着那背影,余光里,是搁在青草地上的一双新鞋。像是想起甚么欢畅的事,泡在水里的脚荡得越建议劲。
暮阳瞧着瞧着,俄然生出半点谨慎思,“那我让你悲伤一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