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羲玄苍微微一笑,又道:“可惜,民气异变,世事难测,三十年前,我们蛊术有成,便一同共赴中原,谁知,你阿娘却与此时赶上了命里的劫数,就此情根深种。姐姐,你说,是也不是?”
血花婆婆神采却蓦地一变,眼底恨意更加炽烈,吃紧的昂首看去。
白玉京淡然的说着,飞到那悬浮于空的盾与斧上方,朝着远方,扬手唤道:“速速返来,莫再游移!”
他在唤谁?
“开口!!!”
白玉京伸手一指,一道如柱绿光奔出,绕着那小斧小盾高低缠绕,便见得那斧与盾见风就涨,刹时化为门板大小。
青阳笑道:“老鸠婆,那一日,怕是百年以后!”他原赋脾气就直率,现在身受重伤,摆布也不能转动,干脆便想闹个痛快,以好使这老鸠婆莫要再揭人伤疤。
特兰阿尼点头,又点头,眼神茫然致极,不幸兮兮的。
她这一哭,声音虽不大,但却丝丝揪人。何如,金花婆婆倒是个无情的人,听得这哭声反而笑了起来:“哈哈,事情已然如此,小阿尼你也莫哭。只是却不幸了我那姐姐,一门心机为那人守了十几年的冰洁身子,不料尽失于一旦,从而自恨自怨,竟然一夜白头。却也不幸了我那师兄,因我那姐姐大怒,虽说留得命在,却被我那姐姐拔了舌头,灌了噬心蛊,生生受那蛊虫钻心之苦!”说着,搭着眉梢,昂首望向天上的哑奴,格格笑道:“师兄,你可苦可悔?”
谁知,那血影也一向在看他,见他目露凶光,更不上前。
血花婆婆未答,卜羲玄苍却又笑了,搭着金魅子的肩头笑个不断,目光却向那哑奴瞟去,说道:“本来,你的阿爹,我的好师兄,与你的师尊,不,你的阿娘是天生的一对,地设的一双,你阿爹待你阿娘更是无微不至,若非如此,昔年他又岂会做出弑师之举,在背后给了惊花师尊一拳,如同方才偷袭我普通。我的好师兄,你说是也不是?”
哑奴抬开端来,望向天空,也不知在想甚么。
卜羲玄苍也颤了颤,续道:“大师兄乃多情之人,姐姐你却多情也无情。大师兄守了你十余年,整天以酒浇愁,但姐姐你却置若罔闻。是以,大师兄修为一跌再跌,可你仍然我行我素。无法之下,大师兄不得不为你伏下了相思蛊。”
毕竟,血光淡去,身影闪现出来,昂昂七尺不足,但却无头,脖子上生着巨大一块肉瘤,有眉有嘴却无眼,那嘴巴一张一张,生涩的问道:“我,我,我是谁!”
“呃……”
说到这里一顿,看着血花婆婆,浅笑道:“姐姐,当年我也曾劝过你来,何如你却执意孤行,到头来,竟害得我们功败于中原,那人却反得师门看中,坐镇掌教之位。不但如此,尚且将我们师兄妹逐出中原,并立下誓词,毕生禁足于苗疆。现在,我且来问你,你悔也不悔!”
恰是那一斧一盾。
青阳看得清楚,恰是昨夜那具无头血影,不由得心想:‘本来倒是这厮,他不是另有个提枪的帮手么,为何却没有一道前来?瞧他这一副鬼鬼祟祟、畏畏缩缩的模样,定然不是个好鸟!现在看来,这颗老树暗中谋算别人,也不是甚么好鸟!我且不来管他,只待稍有力量便闹将一番,以好使大蜜斯与小青侯安闲脱身。’如此一想,定定看向那血影。
血花婆婆一声大吼,喷出一口血雾。
血花婆婆冷寒着一张脸,仍旧不答。
青阳也在暗喃:“莫觉得你拿了把破斧头、烂盾牌,我便揍不得你,且让你欢娱一阵,等老子回过气来,再来清算你这小偷……”
那血影喝彩雀跃,当即操起斧头肆意一舞,振起道道寒光,直若撕风裂云,又将身一扭,腾飞上天,收回阵阵长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