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羲玄苍神情却有些哀怨,幽幽隧道:“你自是不悔,你为了那人甚么都肯支出,乃至是你的性命。当初,若非大师兄一再保护于你,你早已经死了。待我们从中原返来,你大劫缠身,也是大师兄在你身边倾力襄助,如若不然,你岂能安渡地劫?可惜,落花成心,流水无情。”长长的一番话语,卜羲玄苍先前尚且盈盈暗笑,现在却堕入了过往的回想中,神采竟显迷离。
青阳笑道:“老鸠婆,那一日,怕是百年以后!”他原赋脾气就直率,现在身受重伤,摆布也不能转动,干脆便想闹个痛快,以好使这老鸠婆莫要再揭人伤疤。
“玄苍,闭嘴!”血花婆婆双眼通红如血。
血花婆婆面色大异,血淋淋的牙齿咬着嘴唇,脸上的皱纹不住的颤栗。
青阳却听得眉头大皱,只觉这金花婆婆定然没安美意,不然,如此辛秘之事,岂会公之于众?不由便担扰的向特兰阿尼看去,果见特兰阿尼神情凄楚,眼泛泪花,端的楚楚不幸。阿尼待他不薄,他又岂是那等忘恩负义之人,当下便指着金花婆婆,喝道:“老鸠婆,休得刮臊,现在你我皆是案板上的肉,只待人来宰割,我看你还是留些力量,以待稍后放声哀嚎吧!”说完,想到金花婆婆悲嚎的模样,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卜羲玄苍微微一笑,又道:“可惜,民气异变,世事难测,三十年前,我们蛊术有成,便一同共赴中原,谁知,你阿娘却与此时赶上了命里的劫数,就此情根深种。姐姐,你说,是也不是?”
血花婆婆冷寒着一张脸,仍旧不答。
他在唤谁?
这时,那哑奴却长长的喘出一口气来。
血影凝睇着青阳,踌躇得一阵,却毕竟难敌那斧与盾的引诱,一步一顿的飞去。
世民气头齐齐一惊。
蓦地,那血影伸手一捞,将斧与盾擒在手中,尝试着舞了一下斧头,便见那斧头蓦地一爆,绽出十余寒光,逼得人直目难视。而他却挠了挠头,仿佛也有些惊奇,捧着那斧头看了一阵,嘻嘻直笑,又将盾牌展开,撑起一道数丈盾墙。
青阳也在暗喃:“莫觉得你拿了把破斧头、烂盾牌,我便揍不得你,且让你欢娱一阵,等老子回过气来,再来清算你这小偷……”
那血影喝彩雀跃,当即操起斧头肆意一舞,振起道道寒光,直若撕风裂云,又将身一扭,腾飞上天,收回阵阵长啸。
她这一哭,声音虽不大,但却丝丝揪人。何如,金花婆婆倒是个无情的人,听得这哭声反而笑了起来:“哈哈,事情已然如此,小阿尼你也莫哭。只是却不幸了我那姐姐,一门心机为那人守了十几年的冰洁身子,不料尽失于一旦,从而自恨自怨,竟然一夜白头。却也不幸了我那师兄,因我那姐姐大怒,虽说留得命在,却被我那姐姐拔了舌头,灌了噬心蛊,生生受那蛊虫钻心之苦!”说着,搭着眉梢,昂首望向天上的哑奴,格格笑道:“师兄,你可苦可悔?”
“刑天!”
公然,卜羲玄苍一听这话,顿时怒不成遏,扭过甚来,恶狠狠地看来,恨不得一口把他给吞了。谁知,青阳却不惧她,反倒笑得更加肆无顾忌。
“呃……”
闻听异事,世民气机各不不异,但听得这声喘气,却不由身心一颤。
卜羲玄苍怒道:“终有一日,我定将你剖皮抽筋。”
白玉京朝那血影招手,微微的笑着,谨慎翼翼的说道:“这宝贝本就是你的,且来取之!”
“哈哈……”
“莫怕,且来……”
血花婆婆神采却蓦地一变,眼底恨意更加炽烈,吃紧的昂首看去。
少倾,那血影缓缓下落,身上的血光越来越淡,手中斧头与盾牌的光芒却越来越烈,便见他一挥手,斧头与盾牌便化为指甲大小,被他塞入了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