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的声音答道:“是,也不是。不过,刑天战尊劈面,该当拜倒。”
“我,我,我倒底是谁?”
“时候未至罢了。”
此言一出,别人倒还罢了,卜羲玄苍与血花婆婆神采却齐齐一变。而李锦苏则眯起了眼,悄悄看了青阳一眼,她内心想着:‘奇特,这若木神尊所说的时候,怎会这般巧……’
白玉京笑道:“天帝,自生于天,处三十三天外,自天外天而来,无人晓得其根脚,无人尽晓其神通。其尊,有千万相,便是那号称道之三君者,也难窥其本尊,何况你我?不过,万年经历三战,天帝已伤,其座下青帝、赤帝、白帝、黑帝,四方帝君,诸天星君也是以尽陨或叛。现在的天帝,或许,不过是一介凡人。”
刑天,太古战神。
青阳听得头大,暗觉云里雾里,心中烦燥。
天帝怜其忠义,任其自生自灭。
“战尊即归,魔尊安在?”
李锦苏的神情有些奇特,她微仰着脑袋看那天上的神人,反手却抓住了背后青煌剑的剑柄,苗条的如玉的手指在悄悄颤抖。
“你是刑天!”
“妙,妙,妙……”
卜羲玄苍眸子乱闪,也不知她在想啥,一会皱眉,一会歪嘴,一会又颇是镇静。
白玉京也笑得和颜悦色,说道:“待迎得诸尊归位,苗人尽附,而后……”
“天帝未损……”
那一向呆立浮空的无头人也茫然起来,摸了摸脖子,又揉了捶了捶胸口,然后从鼻孔里取出那一斧一盾,捧在手内心,仿佛在细细的看。
温和的声音蓦地一肃,白玉京神采一变,踏落台上,朝着那无头人便是三拜九叩,随后站起家来,直视着金花婆婆,说道:“玄苍,别人不知,但惊花理应奉告过你们,太古一战,魔尊与其座下众将虽是身陨浑沌,但神魂却不灭于虚空,即使经历千万载,亦将有归位之日。半载前,天象异变,数月前,天禁险开,这些别人不知,你们三人岂会不知?”
“刑天战尊……”
“而后,便是除却那天帝之时。”卜羲玄苍指尖冒出一小团金花,媚笑道:“若那天帝并未陨落而是降为凡人,想必天禁即因他而生,因他而灭。而此时,莫论我万里苗疆,或是众神当中原,亦或道君之昆仑、更甚于邙山鬼域,都等这一天,等了三千年。想来,大师能够精诚一心,共伐天禁!”
这时,卜羲玄苍笑了起来,捧着胸口,笑得花枝乱颤,笑得滑天下之大稽,待她笑够了,又伸手指着天上那愣头愣脑的无头人,笑道:“若木啊若木,我算是晓得你为何要谋算我们了,你是想要我们十足拜倒在此人的脚下,是也不是?”
血花婆婆挣扎一阵,终是也跪下了。她一跪下来,万毒谷的女弟子们纷繁下跪,向那天上的无头人拜倒。
白玉京续道:“世事沧桑,千万年。沧海已化桑田,民气又岂能如一稳定?为迎魔尊、战尊等诸尊归位,若木不得不可此卑鄙之事,尚请三位包涵!”按着胸口,朝着血花婆婆与卜羲玄苍弯了弯身,又伸指一点,解了银花婆婆的监禁,但却又朝着那哑奴了点了点头。
“格格格……”
故老相传,刑天是炎帝爱将,身负通天彻地之能,拿山捉月直若儿戏,曾与天帝战于常羊山,一时不慎,被天帝一剑剁掉了脑袋,但这刑天战意不歇,心即不死,脑袋固然掉了,却以乳作眼,以脐作嘴,踏着战舞,舞着斧头与盾牌,吼怒彼苍,誓于天帝再决雌雄。
青阳皱着眉头看着那天上的无头人,刑天是何人,他自是晓得,但却不敢信赖,面前的人便是刑天!战意滔天的刑天,战无不堪的刑天,怎会是这么一个鬼祟畏缩的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