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徐,小青侯眨着眼睛,轻声道:“此事,我们说了不算,得听大蜜斯的主张。”
雪纷繁扬扬的下着,轻风撩起特兰阿尼的长发,如丝似瀑的半飘于窗外,而她则看着远处的青山,目光清幽、神情温馨,仿若闻雪静画。可如果细细一捕,却会发明,她眼角的余光正悄悄的向这里看来。
小青侯细细一瞅,见他神情极其专注,心中一奇,暗道:‘昔日这个时候,他都是急不成耐的盼着我来,明天倒是怪了!’当下,悄悄的将木盘放在地上,叠手叠脚的来到柴堆下,脚尖一掂,轻飘飘的落在青阳身侧,随其目光一看。
‘你是妖,不是人。’
青阳道:“我也有闲事,如果不补牛车,今后怎可起行?”
在此养伤已稀有日,每日都有好酒好肉,且有很多贵重的老参与黄精将养着,他的身子一日好过一日,表情也愈发舒畅,与外间那正热热烈闹过苗年的苗人相较,一点也不差。独一不敷的,便是手中这酒葫芦,经得那夜数番恶战,它再也不放光了,至今灰扑扑的,愈来愈暗淡。
青阳应了一声,心中莫名升腾而起一个动机,若能与她们二人结庐于此,仙神何期?夫复何求?只是,人间之事,不快意者常居十之八九,此念怕是难为。
“慢着!”
“唉……”
克日来,小青侯待夏侯云衣极好,经常嘘寒问暖,且成心替他也开上一间房,谁知,夏侯云衣却并不承情,故而,小丫头一怒之下,便化爱为仇,不时玩弄他。
柴房斜对着天字‘乙’号房,从这里看出去,不但能够看到雪竹静溪,尚可直目那乙号房的后窗,而此时,在那斜劈面的窗户边倚着一人。
青阳在雪地中发了会呆,将破车拉入马厩内,又用板斧铲雪把大青牛唰洗了一遍,待万事已毕,扛着斧头往回走。
头顶响起一声幽唤,青阳顿住脚步,抬头一看,特兰阿尼站在方才李锦苏的位置上,但她却并未看他,而是举目望向城内。
小青侯追了出来,她追得急,竟几乎与夏侯云衣撞在一起,当即白了他一眼。
耳中传来劈柴声,是夏侯云衣在屋外轮刀劈柴,这厮,半晌也不肯稍停,身子略微好些,便又开端折腾起来,且说甚么:在此居住一日便需为李掌柜劈柴一日,我夏侯云衣说一是一,岂是那等言而无信、妄图便宜之人!
小青侯嘴巴一翘,嘟嚷道:“那苗女只答允了带我们去见老鸠婆,却并未承诺帮携我们,如果公开里尚存着坏心机,那可就糟啦。”
青阳眉头一皱,问道:“此乃何祭?”
半晌,二人修好了牛车,见青阳冷着脸回身欲走,小青侯突地说道:“酒鬼,对不起。我,我不是想把你给卖了,我是想……”声音细若蚊虫,直若不闻,渐渐的低下了头,愈来愈低。
夏侯云衣沉默一笑。
风雪正肃,四野萧杀。
小青侯从柴火堆上跳下来,挺身挡住了青阳的来路,瞪着大眼睛,气鼓鼓的看着他,说道:“你要去哪?我与你说闲事呢!”
阵阵汤美味飘来,夏侯云衣眉间一挑,白净的脸上却微微一红,从地上捡了几根木料堆放在一起,噼里啪啦剁起来,木屑纷繁、碎裂成渣。
“大蜜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