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兰阿尼当即挣扎起家,缓缓拜倒。
这时,那血眼操起金束正欲将遁藏不及的小青侯一部中贯。
且不说李锦苏暗自走神,且说青阳方入血海中,趁着气尚未歇,挺剑再扎。
这时,血海中响起冷然的声音:“天演万物,置众生于樊笼,从而演生七情六欲诸般形色,有殛毙、贪婪、爱恨、情仇各种。若言天下之道,唯四字而取,强者保存!夏侯云衣,若非你企图报昔年之仇,我也不必强行历劫而妄造殛毙,我的爱妻也不至于恨我入骨,我的酒保也不至于命亡魂消,而你们也不至于化于这情欲当中!如此说来,你才是祸首祸首!”
“啊,吉安东阳!”
李锦苏、特兰阿尼、小怪兽、白想。
“师尊!”
老妪笑道:“阿尼,此妖尚未尽伏,我需速回。尘凡骚动,你切莫在此久滞。”又看向夏侯兄妹,轻声一叹:“云衣,你此番妄自外出复仇,是劫是福,犹在两可之间。不过,此事却了,亦当与阿尼一道,速速返来。”
李锦苏看着他血淋淋的飞向天空,一起洒血,有几滴乃至落在她的嘴角,情不自禁的伸舌一舔,微腥、略带苦涩,血入腹中,似烧起一团火焰,她却不由得心想:‘我错怪他了,他向来狠勇,怎会怕死!但是,若拿他与青侯来较,我选青侯,有错么?’想着,想着,眸子迷离。
目睹此景,青阳眼目欲裂,胸中神力再生,身形突地加快,竟于千均一发之际,拦在了小青侯身前,酒葫芦荡起玄黄光芒,生生受了这一击,只见那玄黄墙芒是以一击而无声碎裂,而青阳本身则暗觉浑身欲碎。
此际,世人陷于血云中寸步难行,唯有夏侯云衣与青阳飞临血眼佐近,青阳头顶冷月,双手擒着酒葫芦蓦地砸下,夏侯云衣顶角直撞,而那血眼妖犹在收取那对母子,仿佛不知死光临头。
如此一剑,一剑,鲜血狂洒。
青阳伸脱手想要将她搬过身来,双手却颤抖不休,竟不敢触及她。
“唉……”
“呼……”
夏侯云衣与小怪兽化作人样,低垂着头。
青阳一声大呼,正欲赶上前助战,俄然脚下猛地一空,身子重重砸落于地。尘沙四溅之时,青阳将那女童往地上一放,手起剑落扎向胸口,再度腾向血海。
青阳目亮如星,垂垂逼近了血海中心,呼吸沉重如山,胸中却升腾起滔天怒焰。
“天之道,唯能者居之!地之道,唯厚者行之!人之道,唯德者居之!妖之道,虽有鲜异,然即入人间,亦当随人而为之!吉安东阳,你殛毙过火,难成其道!”
“呃啊,去死吧!”
少倾,滚荡沸腾的血海蓦地安静,青阳从天下坠落,一个声声响起:“短长,短长,竟几乎让我魂飞魄散,想来,你就是我的地劫!”
夏侯云衣一声惨叫,身子倒滚如球,待至地上,坚铁般的妖身将沿途将统统事物撞得稀烂。而青阳则喷出一口热血,抱着酒葫芦如纸片坠落,刚好掉在夏侯云衣的背上,正欲爬起来,腹中一阵狠恶搅动,“哇”地一声,再次喷一口血。
老妪身形一展,携着七道赤光,便欲朝山中飞去,却听小青侯大声叫道:“喂!你便是苗域的血花婆婆么?我与你徒儿是好朋友,同存亡、共磨难,一起对于妖怪,我有一事想费事婆婆!”
特兰阿尼、夏侯兄妹齐声道。
青阳吼怒,血眼的声音第一次有了起伏,昂扬而暗悔。与此同时,青阳那灰红色的身影已嵌入血眼中,稀少的玄黄光芒荡起、湛蓝的剑芒乍射、血红之光摇天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