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苏幽幽醒来,眸子微显茫然,待看清了青阳,衰弱道:“青,青侯,快去救她。”明显,她但愿青阳能去救小青侯,其实在二女心中,青阳虽是个酒鬼惹人讨厌,却常常能在关头时候窜改乾坤。
“啊,吉安东阳!”
特兰阿尼、夏侯兄妹齐声道。
远远一观,皓月飘浮于血海之上,而那黏稠的血海则将全部夏城也笼于其下、泼水不进,便连洁白的月光也为其所掩蔽,若非此乃中夜、若非那上空飘着的乃是玉轮而非太阳,此景直若云蒸霞蔚。也不知那血眼妖平生杀很多少生灵,竟凝得如许血云。
青阳长长吐出一口气。
那声音欣然一叹,淡然道:“说到底,还是那四个字,强者保存啊。彼苍,果然无情,也真真当死!我吉安东阳平生,自问未曾愧负于心,现在为势所逼,不得不大开杀戒,既是如此,莫怪我无情!”话尚未落脚,血海中浪翻浪涌,怒海滔天之际,又是四条人影‘啪啪’坠落。
声音平平,波澜不惊,但世人却听得心中冷寒阵阵。
特兰阿尼当即挣扎起家,缓缓拜倒。
青阳吼怒,血眼的声音第一次有了起伏,昂扬而暗悔。与此同时,青阳那灰红色的身影已嵌入血眼中,稀少的玄黄光芒荡起、湛蓝的剑芒乍射、血红之光摇天撼地。
“嗯。”
“唉,跑得恁快,我还没说啥事呢!”
来者是个老妪,年约百岁,身材极高,身袭青布衣裳,并未作苗人装束,长得极丑,肤色暗黄,皮若桔褶,眉似吊柳,鼻若鸠钩,唇极薄,不见半分赤色。待收了那血眼,老妪看向身下特兰阿尼,微微一笑。
这时,血海中响起冷然的声音:“天演万物,置众生于樊笼,从而演生七情六欲诸般形色,有殛毙、贪婪、爱恨、情仇各种。若言天下之道,唯四字而取,强者保存!夏侯云衣,若非你企图报昔年之仇,我也不必强行历劫而妄造殛毙,我的爱妻也不至于恨我入骨,我的酒保也不至于命亡魂消,而你们也不至于化于这情欲当中!如此说来,你才是祸首祸首!”
“大,大蜜斯……”
老妪身形一展,携着七道赤光,便欲朝山中飞去,却听小青侯大声叫道:“喂!你便是苗域的血花婆婆么?我与你徒儿是好朋友,同存亡、共磨难,一起对于妖怪,我有一事想费事婆婆!”
老妪顿住身子,却未转头,缓缓一叹:“汝等也与阿尼一道同来吧。”说完,再不断留,身形一闪,嵌入头顶苍月,渐隐渐不见。
血海狂涌,惨叫震天。
小青侯惶恐欲死,飞身欺来欲替青阳挡下这一击,谁知,青阳却挥起右臂打横一扫,将小青侯扫得倒飞出血海向地上坠去,而他本身则正中金光覆盖。
夏侯云衣与小怪兽化作人样,低垂着头。
这此,尚能如愿否?
是青阳的声音。
“唉……”
听得此言,青阳蓦地一愣,继而恍然觉悟,心中酸楚难当,却乍生一股豪气,一把抓起李锦苏身边的青煌剑,解开衣衫,以剑尖对准本身的右胸,嘿嘿一笑,猛地插下。
光芒纵飞,吼怒连连。
“青侯!”
青阳抬开端来,凝睇着天上血云,血浓如浆,难辩了了,也不知青侯现下身处何境,暗想:‘这妖怪太短长,我又飞不起来,且有血云禁止,如何救得青侯?’一时候,焦心万分,突地心头一亮,想起了夏侯云衣咬舌头,便伸出舌头猛力一口咬下,殊不知,他浑身坚比金钢,再加上现在身受重伤,却连舌头也咬不动了。
“呃啊,去死吧!”
“小丫头,你也去吧。”
青阳大吃一惊,想纵身接住李锦苏,却站不起家,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跌落于草丛中,当即,忙不迭地从夏侯云衣背上滚下来,一起滚到李锦苏身边,只见李锦苏俯卧地、存亡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