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身穿灰白长衫的人擒住那剑,将身一弯,拉了个半弧线,蓦地翻身,头下脚上,人剑合一,朝着灰褐色人影刺去。
“当真!”
李盛怀眉头颤了颤,掌着灯柱站起来,身形节节拔高,直至宏伟如山,目光却凝睇着远方,沉声道:“该来的总会来,李某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十六年,到底来了!”
“唉……”徐姬一声感喟,眸子迷离,哀婉道:“便如‘情’字,躲不过,逃不及,终需与郎君一战。”
煞气,无形的煞气在火海里翻滚,凝成一具具魔头,或三头六臂,或狮首人身。
很久,人群突地炸裂,向四周八方逃窜。
“鬼啊!!”
“薛老八,日你个神仙,你别不信,老子给你看!”
青阳淡淡的答复,仿佛说的不是四条性命,也不是四位怪杰高士,而是张三家的狗,李四家的猫,尽数死了也不奇特。
一缕青影快若流星,几个起突跳出火海,携着半弦月光斩向那朵火焰。但见月华如水,青影奋力一击,将火焰剖作两半,顺势已将李锦苏抱住,脚尖猛地一掂,向火外洋飞去。
她摇着玉轮,渐渐的,渐渐的落在火海中,无数的魔头蒲伏于她的脚下相互吞噬,而她像君临天下的女王普通环顾四方,蓦地间,眉头微皱,伸指弹出一朵火焰飘向藏在某处的李锦苏。
李盛怀背在身后的手微微一紧,心道:‘到底是青阳先生,雷厉流行,杀伐不过心!也不知他现在想起了多少?可曾记得十六年前……’
“厥后呢?”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斜斜靠着八仙桌,手里转着酒杯,细眉飞情,明眸含春,一颦一笑牵动着世民气神。
“徐姬。”
“格格,又见面了!”
打更声传来,时近半夜。
早已来了。
全部青阳镇,堕入火海。
黑更半夜,沉寂如死。
……
“哼!”
“都别争了!”
“哗……”
挎刀者更加对劲,单脚跨在长凳上,“锵”地一声拔出刀,笑道:“他偷袭老子,却不知老子早就待他来,当即回身一刀将这狗日的劈成两半。不过,他那一刀老子也没躲过,这不,脖子被砍掉一半!”
“她已经来了。”
前庭酒宴仍在持续,几名挎刀横剑的江湖豪客正在肆意吹嘘着以往刀头舔血的出色日子,听众很多,有官宦,有商户,有镇民。
“她,来了?”
徐姬掂着脚尖娇笑,直把肚子笑痛了方暂歇,捧着肚子又笑:“嘻嘻,郎君或许说得对呢,我因李盛怀命数而生,待事毕后,复因其命数而亡。至于她,早该去了,莫非郎君喜好她?不过,若说殛毙,郎君可不比奴家差呢!”说着,声音渐冷:“这些人昏昏浊浊,终有一死,迟早罢了。奴家既然必定一死,何不痛快一把?郎君若想看着奴家死,何不静观其变?”
而现在,那一向冷脸不出声的漂亮男人渐渐走到人群中心,环环扫了世人一眼,厥后,双手托住下颔缓缓往上拔。
“梆,梆……”
很久,仿佛被墨涂尽的东院突现一道裂缝,微小光芒透出来,稍徐,十根手指搬在那条裂缝上,缓缓向摆布扩去,而后,青阳的头露了出来,面无人色,再次,硬生生的将身子从那裂缝里挤出,弯着身子不住喘气。
“哈哈哈……”
“呵呵,格格,嘻嘻……”
“嘘!!陈歪嘴,你狗日的吹牛吹得恁大,脖子被砍了一半,你龟儿子还能活?”一名背剑的豪客早就看他不扎眼,当即咋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