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碧云,身为女儿家,岂可事事动刀动枪!”
青阳奇道:“为甚么?”
“碧云?”
“恭喜,恭喜……”
暴雨激窗,室中一灯如豆。
未几时,李碧云即来到李锦苏的阁楼下,命两个婢女在楼下守侯,自行提了气死风灯上楼,见窗纸已黯,踌躇了一下,还是敲了两下门。
驼背老头即命人送来了大红吉服,青阳这平生,只要一件衣服,那便是身上的灰白长衫,这衫子说来也怪,青阳若长个头,它也跟着长,向来不消换衣裳。
李锦苏站在阁楼上,目送她消逝在雨夜里,此时,雨已渐歇,庄园中的灯光鲜现出来,模糊约约,仿若天上星斗,轻风携雨来,令人微觉酷寒。李锦苏细眉浅皱,正欲回身入内,却闻声院外的树上传来一阵滋溜溜的声音。
青阳站在窗前,看着雨洗苍茫,李盛怀已经拜别,他也应下了婚事。
看着窗上那缕影子,青阳心乱如麻,时而暗觉此事诡异,倏而又微微心悸,想到李锦苏煮茶时的模样,心中又有多少等候,思及她临去时的眼神,不由又是一冷,转念又想:回绝了她,是为她好,她却不知,定然会痛恨我吧……
纵观前后两日所产生的事,里里外外都透着诸多诡异,事物变态即为妖,李盛怀到底在打甚么算盘,青阳懒得去猜,他只知以稳定应万变,大道纵横千万条,终将归于一处,那便是褪煞。
“就晓得你会来,想问甚么?”李锦苏浅笑着。
李家双喜临门。
青阳非是那等喜新厌旧之人,不肯脱下长衫换吉服。
等礼成后,即行褪煞。
再说,青阳自知,若与李锦苏结婚,于她而言确是一件功德。
李锦苏微微一笑,悄悄将灯吹灭,渐渐摸到床前,和身钻入暖和的被窝,抱着肩蜷成了一团,一双清澈敞亮的大眼睛却没闭上,一闪,一闪。
不过,此事固然出乎人料想,世人骂归骂,却不得不接管这个究竟,此中,便包含了青阳。
青衣小厮从雨中来,左手举着玄色雨伞,右手端着托盘,又来送酒,但她却未入室,站在窗外台阶下,仰着脑袋看青阳,半晌,把酒壶扔给青阳,冷声道:“神棍,你不能娶大蜜斯。”
“嘘,声音小点,大蜜斯要睡了!”
“锵锵锵,铛铛铛……”
青阳只得应下,又对婚期持有贰言,以为过分仓促。不想,李盛怀却说,褪煞之事非同小可,如果稍有散失便一命呜呼,到得当时连女儿结婚也未能见着,心中实属不甘。
待来到李锦苏阁楼下,遵循蜀人民风,院中满布花生、核桃、红枣与铜钱,青阳一脚踩上去,咯崩一声响,心中随即一跳。
天井中,一声声道贺传入耳中,李盛怀荣光抖擞。而此时,莫论江湖中人,还是士绅达贵都聚在堂下,张宗越、玄明和尚、五花婆婆,以及那红肚兜鲜明也在。
后退已来不及,青阳屈指一弹,正中剑尖,将来袭者点得后退连连。
“大蜜斯不该该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