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寒冰草公然发展在赤炎之地,位于谷中腹心,方园千丈内寸草不生,那寒冰草单独盛放于一块尖如剑锋的凸石之上。
莫非,唯我有此感受,她却一无所知?青阳甩了甩头,他向来不喜将本身的困扰赋于别人,当下便笑道:“没事,只是奇特,这石峰上竟然长着一对牛角!那便是火云角么?”
本来,他觉得阴阳合一便是醉酒呀,那酒后的茫然浑沌,岂能与阴阳之道相提并论?特兰阿尼心中哭笑不得,漫不经心的拉住青阳的手,看着远方的红日浮颠,淡声道:“走吧,若再担搁,怕是真得破钞整整一日。”说完,一声娇咤,电射而去。
特兰阿尼目瞪口呆,千万没有推测,他喝了一阵酒,竟然飞了起来,心想:‘都说他笨,他怎地笨了?我不过随便一说,他便,他便真的飞了!这,这莫非便是汉人所谓的顿悟么?如果如此,那他也是千年可贵一遇的奇才!’
特兰阿尼心中一惊,仓猝将身一扭,飞向远方,站在树梢上四周一寻,却不见青阳的身影,心中焦心,扬声唤道:“你,你在那里?”
不过,长腿苗女看着神情愣愣的青阳,她心中挣扎来去,终是有些不甘,便气咻咻的将那小赤蛇又是一甩,从锦囊中摸出绛珠花来,捧着那花一步步向凸石走去。说来也怪,有这绛珠花在手,那地火竟齐齐一歇。
青阳因惊震于这山的奇特,反倒并未发觉还被她牵着。
树摇飞沙之际,那酒葫芦玄黄光芒一荡,青阳腾身而去。
“你,你怎地了?”特兰阿尼问道。
青阳眉头大皱,五行相生相克,阴阳合抱归一,这个事理他天然晓得,可如果要将这事理行之实处,却让人无处动手,细细想得一阵,胸中突生一道灵光,当即取下腰间酒葫芦,仰脖海饮一气。
一时候,地老天荒。
“嗯,便是它。此事确奇,却非奇在石峰不生长角,而是火云角向来喜阴惧阳,只发展在山中深处,现在怎地却呈现在这里?而昔日,这里也并无此峰!”
特兰阿尼跳下树,抖起长鞭,将洞口的树木抽得四下乱飞,探鞭一卷,将青阳扯出来。洞中竖着排排竹刀木剑,被青阳压断无数,而他却仿若无恙,她心中又想:‘真真皮厚。’
山中多怪树,东一拦、西一横,枝条苍劲虬拔,仿佛一只只手掌,将青阳与特兰阿尼揽于此中,更有奇特的,斜斜撑向天空,仿佛欲将天上日月星斗一把抓落。而在那无草无树之处,闪现出来的山石,色作红铜,被骄阳一照,泛着令人眩晕的光芒。
红日胜火,浮云悠悠。
声音从树下传来,特兰阿尼低头一看,娇声笑起来,只见树下有偌大一个洞,乃是四周山民为捕获野猪、猛熊所设的陷井,无巧不巧,青阳刚好落入此中,铺在洞口的树木滚下来,将洞口遮得严严实实,是以方才并未见着。
特兰阿尼道:“我觉得你知呢。”
“青阳,青阳……”
“扑通!”
青阳想了一想,皱眉道:“我只知寒冰草身具火性,尚觉得便有火属异物保护,谁知,谁知……”
“我,我在这里。”
“走吧。”
若以心眼内视,便见那道青焰昂起了头,头角狰狞时,束焰却越来越细,光彩则反其道而行之,浑青如墨。倏而,即见青焰似针,奔着青阳的神海猛地一扎。
特兰阿尼理了理嘴角的发丝,轻声道:“火云角生在山上,离此另有百里路程。”
青阳定了定神,昂首望去,只见峰直若剑,笔挺插向彼苍,高不知多少,危若悬卵。站在这山岳下,恍觉六合将倾,浑身不安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