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山中多怪树,东一拦、西一横,枝条苍劲虬拔,仿佛一只只手掌,将青阳与特兰阿尼揽于此中,更有奇特的,斜斜撑向天空,仿佛欲将天上日月星斗一把抓落。而在那无草无树之处,闪现出来的山石,色作红铜,被骄阳一照,泛着令人眩晕的光芒。
待获得寒冰草,特兰阿尼将它放入锦囊中,对那犹自愣坐在地上的青阳,说道:“走吧,我们出谷去取火云角。”
特兰阿尼道:“我觉得你知呢。”
特兰阿尼牵着青阳避过一根横枝,答道:“此山飞禽不落,走兽不生,天然温馨了!”说着,见青阳面上犹露迷惑,她又道:“传说,因那一战仙神陨落浩繁,有诸多仙神的灵魂被禁于此山中,随山共葬,千万年不得出。那些仙神们便发下大弘愿、大谩骂,以是,这山向来不生飞禽走兽。”
青阳见其间并无异物看管,便将铁爪一甩,朝那放着如水蓝光的寒冰草飞去,谁知,方一腾起,从那片焦土中从喷出无数火光,顿时将青阳烧得焦黑一团,幸而他身坚若铁,倒是并无外伤,不过胸中却炽烈难耐,鼻孔不住的冒烟。
“嗯,传说中,泰初之时,众仙众神有一场大战,乃至天倾东南、地陷西北。此山原在昆仑之西北,因那一战,飘落在了此地。不过,这也只是千万年来的传说,孰真孰假,又有谁晓得呢?”
一时候,地老天荒。
“走吧。”
红日胜火,浮云悠悠。
本来,他觉得阴阳合一便是醉酒呀,那酒后的茫然浑沌,岂能与阴阳之道相提并论?特兰阿尼心中哭笑不得,漫不经心的拉住青阳的手,看着远方的红日浮颠,淡声道:“走吧,若再担搁,怕是真得破钞整整一日。”说完,一声娇咤,电射而去。
树摇飞沙之际,那酒葫芦玄黄光芒一荡,青阳腾身而去。
“力之虚阴,阴阳相济?”
“谁知你笨来!”特兰阿尼悄悄一嗔。
目睹青阳遥遥飞走,她转念又悔:‘我不肯替他伏下相思蛊,唯愿他可至心待我,相思不悔。是以,我想牵着他的手飞,可,可现在他自个能飞了,我,我该如何办?’
青阳由特兰阿尼携着,穿越于彼苍白云当中,微一歪头打量,只见特兰阿尼眼睛微眯,也不知在想啥,嘴边有几缕发丝绕来绕去,顺着那发丝一看,恍觉她的秀发真长,飘荡在背后,如同乌雪漫洒。而她的手心极软,浅凉微寒,那苗条的手指却在本身的掌中,悄悄颤抖。
“嗯,便是它。此事确奇,却非奇在石峰不生长角,而是火云角向来喜阴惧阳,只发展在山中深处,现在怎地却呈现在这里?而昔日,这里也并无此峰!”
青阳因惊震于这山的奇特,反倒并未发觉还被她牵着。
声音从树下传来,特兰阿尼低头一看,娇声笑起来,只见树下有偌大一个洞,乃是四周山民为捕获野猪、猛熊所设的陷井,无巧不巧,青阳刚好落入此中,铺在洞口的树木滚下来,将洞口遮得严严实实,是以方才并未见着。
特兰阿尼目瞪口呆,千万没有推测,他喝了一阵酒,竟然飞了起来,心想:‘都说他笨,他怎地笨了?我不过随便一说,他便,他便真的飞了!这,这莫非便是汉人所谓的顿悟么?如果如此,那他也是千年可贵一遇的奇才!’
与此同时,青阳酒意酣然,只觉头晕、目炫、耳热,而浑身高低则轻若鸿毛,恰若那阴阳合济、寰宇混蒙。一阵轻风吹来,又如同仙姿临风普通,实在忍不住了,脱口一声长啸。殊不知,这啸声一出口,即若怒龙奔腾,震得两畔树梢哗哗作响。
“我,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