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侯却如有所思,叹道:“天然之法,浩大无穷。”
人间瑶池,不过乎是。
“哼!”李锦苏恼了。
便见那玉简吞了血,绽出一道碧绿色的水光,以特兰阿尼为轴心,向四周八方荡去。水波泛动之时,那若木神树便似有了灵魂普通,将枝叶动摇得沙沙作响,仿若正欢迎着青阳等人的到来。随后,那周遭足有十余丈的树冠由外向外收缩,闪现出一个洞来。
青阳醉眼醒松的放眼一看,日红胜火落向西山,面前倒是一片翠绿山林。
青阳举起酒葫芦,满饮一口。
莫非,大师打了个转,又转返来了?或许,面前所见是幻景?
“大师姐,云衣、云姬。”
“哈哈,谢过神尊。”
这时,那几只本已远去的白鹤去而复返,在天上稍一回旋,轻巧地落在树梢,从白鹤背上翻下几名女子,打眼一瞅,俱是十3、四岁的妙龄女子,身袭苗女装束,穿红戴绿佩银饰,围着特兰阿尼一阵叽叽渣渣。
青阳尚是头一次飞这么高,居高临之下,俯视青山,唯见寒潭嵌于山颠,仿佛西子耳畔之明珠。面前白云悠悠,又有裂裂劲风刮过,他却涓滴不觉酷寒,反倒心神畅快,真想引颈长啸。
特兰阿尼从背后药蒌里取出一枚玉简,轻声道:“昆仑有神木,孤生而倒悬,独木而虬枝,无叶也无盖,传言可中转天庭。我们苗域也有神木,名唤‘若木’。”这话倒是对青阳说的,说完,她咬破指尖,滴了一滴血在那玉简上。
青阳听得一阵头大,只听懂了此地并非幻景,世人也没走冤枉路。
“我却非妖,而属精魅。”
世人沿着寒潭下山,待至山下却并无夏城,也未出山,极目看去,栋栋村寨错落有致的漫衍于连绵的山势当中。一起上,寨中的人见得特兰阿尼与夏侯云衣,以及那高飞在天的小怪兽,神情也不惊,反而笑呵呵的奉上各色吃食。
平和的声音由洞内而起,荡响于世人耳中,低头看去,却不见身影。
这回,特兰阿尼并未与李锦苏同坐车中,而是安步走在车旁,仿若与青阳比肩共行。
有人抬酒来,她看了青阳一眼,久凝不散的眉头稍稍一展,收下了酒,笑道:“你且尝尝,不比你们汉人酿的酒差。”
青阳放眼看去,心中却一惊,但见本身正身处百丈寒潭一侧,劈面又是飞瀑哗哗。
小青侯怪叫连连,正欲挥起月刃在洞壁上借力,以免摔个粉身碎骨,却被青阳一把抓住。小丫头急道:“看吧,入彀了吧!还愣着干吗,快去救大蜜斯!”
“哇哇哇……”
特兰阿尼笑道:“若木神尊在此已有成千上万年,早已蒙生灵魅。昔年,有一条独角赤鲛生于寒潭中,厥后又寄生于神尊体内,企图借神尊万年功德以渡天劫。殊不知,却为天雷击作齑粉,尚且害得神树也几乎蒙难。幸而,师尊路过此地,不吝耗损本身而救济神尊。若木神尊戴德之下,便就此与师尊做了邻居。若欲前去万毒谷,必经神尊指引。”
“噗嗤。”特兰阿尼一声轻笑。
莹光渐散,世人脚落实地。
绿光缠来,将青阳与小丫头一并拢住,且将那头“哞哞”乱叫的大青牛也缠了。
行得数日,世人来到一处地步,特兰阿尼欢声道:“到了!”
牛车一起前行,轻风送得暗香来,又有落红片片,悄悄飞旋于车顶。而在那桃林中另有几汪清溪,九曲八绕的泛着水波光煜,间或得见几尾白鱼脱水而出,撒下鳞线如珠帘。微一昂首,天上又起白鹤,双双对对,展转翻飞。
“公然,越是美艳的物事,越是奇毒非常。”小青侯轮起月刃,一个跟斗翻下来,面色略略泛白,但却不肯输了嘴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