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心头大吼,一双眼睛瞪得滚圆,嘴里却失声。当即便以铁爪刺胸,痛得半晌复苏,二话不说,抓起酒葫芦便要飞身扑出。
圆月如盆,缓缓的荡着水光,轻风拂湖,搅碎一池镜澜。青阳躺在湖怪阿璃的背上,眉头微皱,双目紧闭。在那泛着波纹的湖面下,模糊约约的显着一张脸,它轻声的唤着青阳的名字。
青阳藏身在一块凹石下,看着那人影孤单于月下,俏影婀娜,乌发飞扬,贰心中直期盼着,她只是闲来无事,夜游月下,到了这里,也该顿住脚步往回走了,切莫上去,切莫上去。
“兀那老鸠婆!!”
青阳道:“果然如此?”
“当真么?我如何记得,应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呢?”
“那是当然了。”
二人方一落地,青阳便怒道:“夏侯贼厮,你为何拦我,莫非你与那老鸠婆是一伙的,关键我家大蜜斯?”
青阳道:“阿尼呢?”
“我说何来?”
来者抱着青阳向崖下坠去,冽冽冷风直贯,经风一吹,青阳略微复苏,扭头一看,不是别人,恰是夏侯云衣。
那人影终是向山亭飞去。
穿出树林,已至谷尾,那人影顿了一顿,昂首看着远处的巍峨青山,稍后,身形一展,振起一道蓝虹,向山颠飞去。
这时,那山亭中的金光蓦地骤亮,直若金日耀临。
此念一出,青阳面若死灰,内心疼痛难耐,既想靠得近些,以好听个明白,又想纵身一跃,就此与那金花婆婆战个你死我活,转念倒是怕意层层袭来,唯恐果然如已所想。
青阳飞身登陆,本欲步入《听水阁》,可转念一想,便向特兰阿尼所居的竹舍行去,落空了胸口这束花,浑身虽是一松,但却又有一种茫然的情感浮上心头,总觉彻夜之事非常蹊跷,绝对不是那张面庞说得那么简朴。
“我记得方才阿尼在这里。”
面庞尖叫了一声,突然下沉,再次浮上来时,但见它全部红透了,眼睛眨来眨去。
按着膝盖,缓缓支起家来,从巨石的缺口处向山亭看去。
莫若,再近十丈?
青阳站起家来,刚好湖怪阿璃也奏完了一支曲子,正将头埋入水中,筹办吸水再喷,青阳拍了拍它那坑洼不平的背,说道:“阿璃,如果有朝一日,你能化身为人,定是这天下间,了不得的乐工!”
因谷中正逢斗蛊大会,是以便有很多的年青苗女提着灯笼,成群结队的在谷中巡示,那人影仿佛不欲为人发觉,一起前行,一起遁藏着那些巡查的苗女。时而,借着树木的讳饰,俄而,又猫身于篱笆墙下。而青阳也与那人影一道,一起前行,一起躲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