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紧随厥后,心中怦怦乱跳。
因谷中正逢斗蛊大会,是以便有很多的年青苗女提着灯笼,成群结队的在谷中巡示,那人影仿佛不欲为人发觉,一起前行,一起遁藏着那些巡查的苗女。时而,借着树木的讳饰,俄而,又猫身于篱笆墙下。而青阳也与那人影一道,一起前行,一起躲藏。
青阳道:“是。”
“我死与你何干?”青阳大怒。
内心虽如许想,但他却自知,绝非如此。强忍着心中痛苦,闪得更近一些,不知为何,以他那无所害怕的性子,现在,竟不敢露身于月下,仿若一只仓促的老鼠悄悄的窜行在山石中,借着石块的讳饰,步步向山亭靠近,待至五十丈外,顿住了脚步。
“嗵嗵嗵……”心跳如鼓擂,脸上却没有半点人色,也听不见除心跳声以外的任何声音。
那人影闪得极快。
面庞道:“那便好了,你还说,有朝一日,你救你了你的大蜜斯,便要与阿尼结婚,平生一世待她好。阿尼是个小女人,那里听得你这孟浪的话来,刚好那大黑鸟又来寻她,便一道去了。不过,她还是着紧你的,不然,岂会让我看着你,怕你摔入湖中淹死。你说,是也不是?”
殊不知,这一句话却让青阳愣得一阵,暗觉她说得极有事理,这湖怪阿璃所奏的虽是人间凡曲,但意境却极其空灵,令民气不系物,稍一聆听,即会出神忘返。如果到那大家间,沾得烟尘,举许反而不美。
“你在寻谁?”那面庞紧贴着水面,半个鼻子冒在上面。
“我说何来?”
青阳只得跟从。
“你在干甚么,摸来摸去的,好没羞!”面庞嗔道。
“兀那老鸠婆!!”
面庞尖叫了一声,突然下沉,再次浮上来时,但见它全部红透了,眼睛眨来眨去。
“你记得甚么?”那面庞保持着与水面的间隔,张嘴问道。
青阳举着酒葫芦的手一顿,奇道:“我真有这么说?”
十丈外刚好有一株巨树能够讳饰,谅她们发明不了!既已盘算了主张,青阳便欲纵身窜出巨石,谁知,脚下却沉如泰山,底子迈不动脚,一个念涌上心间:‘如果,如果真如我所想,该如何是好?’
穿出树林,已至谷尾,那人影顿了一顿,昂首看着远处的巍峨青山,稍后,身形一展,振起一道蓝虹,向山颠飞去。
“另有……”
莫若,再近十丈?
青阳飞身登陆,本欲步入《听水阁》,可转念一想,便向特兰阿尼所居的竹舍行去,落空了胸口这束花,浑身虽是一松,但却又有一种茫然的情感浮上心头,总觉彻夜之事非常蹊跷,绝对不是那张面庞说得那么简朴。
如水月光静洒,将山亭泼得一片乌黑,那金色的人影与蓝紫黄三色人影格外夺目,她们背对而立,离得极近,肩并着肩,仿佛正在赏识着月印明湖,以及那灯火星点的万毒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