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衡笑着与他并肩走在廊上,随便说了几句,到了四房院子,宁四爷直接把人带去了书房里头,还挥退了一干服侍的下人,等房里只剩叔侄二人后,蓦地笑道:“说吧,有何事找叔叔,你平常最是心急归家,本日怎的有空寻叔叔谈天了?”
宁衡笑了笑:“工部弩营的质料有假。”
只要上头接了下去,那余下自有人去查证。
“你说, 凭甚么让我娶那丑八怪啊, 我欠谁了我?”马明显一张脸坨红, 眼色迷离,一双眼倒是悲忿得很, 说了一句又抬头灌下了一杯酒。
马明显白实能让他欺负欺负, 不过当对着如许的马公子时, 宁衡只能举举杯陪他共饮一壶清酒。
宁四爷挑了挑眉,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倒不是不能说,只是他见多了宁衡不端庄的一面,见他如此端庄另有些不风俗,不由得拖着声音说道:“这但是兵部的事儿,你探听这个做甚?”
柳主事看了宁衡一眼,叹了口气:“你放心,我们天然说话算话,不会把你扯出去的,你安放心心过你的日子就是。”
“弩营的质料册子确切是我经手。”宁四爷一屁股坐下,全部后背都湿了一片。他去兵部没多久,现在任着少卿一职,在兵部里除了尚书、侍郎外,他的位置也不低,给工部各营添置质料虽是由下头的人去办,但他也有分到几个,那几营的账册等倒是过了他的手,如果摊开来讲,他也有渎职之过。
匠人指着桌上的质料说道:“这主料倒也是上好的料子,约摸也有五六十年了,味儿也香厚,但不敷百年,余下的那弦也掺了假,你方才给我的几根,有真有假,其他的也是如此,真假掺半,普通人也可贵瞧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