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茉虽知李氏是爱屋及乌,更顾念她肚子里阿谁,还是打动道:“这孩子不闹腾,我现在倒还没甚么感受。若常日里我还能帮上娘分担些庶务,也是这孩子的福分。”
到了申时末,沈砚换了件嫩丁香色海棠纹撒金襦裙,带着阿桃去赴宴。解缆前吴娘一个劲儿地说她如许穿太冷了,非要她系上披衣。
李氏几人也吓了一跳,纷繁望向沈砚。沈砚被他们盯得有些不是滋味,一时也猜不出崔岑是甚么企图。
北地多朱门,说是玩不起几块翡翠毛料才真是笑话,沈闵之笑着连连摆手,“崔侯谈笑了!”
“你不感觉,本年仲春以来雨水太多了些吗?”沈砚还是皱着眉头,眼睛望向天空,“自春回大地, 这月余来一向阴雨连缀, 再如许下去怕不是甚么功德。”
“没有记错,崔侯前些年为老侯爷守孝三载,算算是今春才刚出了孝。”
沈砚应了,李氏便起家道:“走罢,你们几个婶婶也在二门厅,崔侯该到了。”
吴娘轻声把她拦下了,“十二娘子晚些时候来罢,七娘这几天早晨睡不平稳,现在正睡下了。”
“我在燕地时就听闻江南鼓起一种赌石的弄法,原也没放在心上,不想等了大半年竟不见北地风行。”崔岑的唇角扬起一个非常都雅弧度,轻飘飘送出几顶高帽,“探听之下才晓得,除了江南,怕是别的地界都玩不起。前日来乌镇,我就先寻到金石巷赌了几块翡翠料子,就在那边遇见七娘子买砚石。”
“这倒无可厚非,”林氏就拉着二嫂肖氏诘问,“但崔侯这般年纪,怎的再早些年没有定人家?”
李氏听了几句,这几个妯娌她也只对四弟妹周氏有些好感,正要号召周氏一起去摒挡晚宴,林氏忽的把话转到了她身上。
公然紧接着崔岑遗憾笑道:“好玩是好玩,可惜我手气不佳,那天连解了十来块都是废料。”
“这我那里晓得,按说以崔侯这等家世和才调……莫非他有甚么隐情?”
沈砚一听二叔开口就直觉不好。
“我们江南也有很多人才,大哥如何不就近给阿砚找一个……”
声音也沉稳有力,卡在一个非常好听的位置上。
“哦?”沈闵之闻言奇道,“崔侯不知何时竟见过我的女公子?”
世人又打趣了几句,沈闵之就叫李氏“下去忙罢”,他带着崔岑往书房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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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也没甚么好清算的, 沈砚用那工夫滑磨了歙砚的墨池, 指腹摸不出大的起仄才罢, 洗个手便往李氏那边去。
沈复在她们劈面,就冲着mm眨了眨眼。
“是呢,下月初就要育苗了,老话里说要赶上和缓的日子才好下地, 这雨水众多只怕会影响了早稻播种。”吴娘说着也是忧心的模样, “老天爷快露个笑容罢, 这还没到梅雨季,墙角下就要长蘑菇了。”
林氏又咯咯笑起来,还是一旁的周氏打了圆场,“不管如何,疆场上刀枪无眼,崔侯家里怕是要为他急疯了。”
李氏瞧见也不说甚么,正忙着和儿媳妇说话:“……只见个礼你便回了,晚宴也就坐一会儿辞职,我叮咛了厨房给你另做吃食,你现在闻不得酒味腥气。”
几人站到门外相迎,等了一会儿,沈砚就模糊闻声二叔的开朗笑声,“崔侯这边请……”
现在叫一个外人说破沈砚不平常的爱好,李氏面上有些挂不住,试图挽回道:“叫崔侯笑话了,我这恶劣的女儿常日里偶尔也摸一摸金石刻玩,消遣罢了。”
沈惜之哈哈大笑,“都说第一次解石的人有莫名的气运,崔侯竟是没有解中,可惜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