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门为列,五行各有所属,辅以九星成阵,定时节而易转。但是起局体例有别,布阵列法随之而异,化生截然分歧。苏璇越算越是繁难纷杂,自知与布阵者相差太远,耗了半天终是放弃,起家一试异象又生。
无数雪亮的闪电频现,击在石桩上爆起阵阵火星,风挟着雨泼面而来,浇得人通体冰冷,长空老祖躲在一方巨石下,指天戳地的破口痛骂,不料半柱香后,哧拉一道蛇电击在他藏身的巨石,冒出焦炙的烟气,长空老祖也不得不避逃。
初时林叶微动,渐至竹摇枝舞,风势越来越猛,到最后疾风暴卷,厉声啸耳,卷挟起万千竹叶如无数飞刀漫天狂舞,苏璇一不留意,一片竹叶在手臂划过,竟生出切肤之痛,留下了一道浅伤。
此次万千霜雹从天而降,颗颗大如拳碗,莹白坚固,砸在地上锵然有声,水花四溅,如果落在脑袋上必是当场呜呼。幸亏霜雹虽猛,持续时候不长,待异象消逝,四野安静,地上叠了一层亮晶晶的冰球,映下落霞煞是都雅,苏璇也累了,再不敢随便走动。
毕竟武功相差太远,苏璇唯有转为游斗,一脚堕入泥地踩得一滑,几乎躲不过进犯,他不得已横剑一拦,架不住黑铁沉厚的劲力,一声脆裂的断响,苏璇手中仅余了剑柄。
苏璇感受有些不对,逃掠中来不及细想,才躲入一根石柱以后,就见长空老祖追掠而出,见了谷中景象刹时一凝,突的回身要退,但是一刹时仿佛遭鬼神之变,裂隙竟然消逝了,再一看连山壁都不见了,唯有竹林延长无尽。
风线变幻莫测,竹叶如有神控,苏璇仿佛堕入了一个天然剑阵,稍有忽视就是血光迸现,固然不如雷击夺魄,凶恶半分很多,以他的剑术应变还是几度遇险,撑得一身是汗,待疾风息止,短竹上已是切痕累累。
黑暗中有星斗隐现,明灭不定,垂垂汇成线,交叉成光灿夺目的银河,银河渐至无穷,往大地覆落下来,洞窟化为了虚空,苏璇忘怀了时候之逝。
苏璇顷刻间明白过来,灵鹫宫就在峡州一带,本身偶然间误入了灵鹫古阵,长空老祖多年前恰是在此受困。
两度惊魂,苏璇觉出阵法似按奇门遁甲之术摆设。
兵器一毁,情势更加危急,苏璇狼狈而逃,身后劲风急啸,斯须就要被砸成一团肉靡,仓惶中见山壁有一狭隙深长,他直窜而入,竟然盘曲甚远,待一番急掠至绝顶而出,气象鲜明一变。
那是一截支离朽烂的手臂,化为白骨的指上握持着某样东西,苏璇悄悄一提,带出了一把覆满泥灰的长剑。苏璇拾起来检视,不由大喜,扯了一把竹叶拭去尘秽,现出清碧如水的剑身,不知过了多少年,仍然锋锐明彻,倒映出深深竹影。
密林重峦叠嶂,连绵无尽,既挽救了苏璇,也让他完整丢失了方位。他的衣衫早已碎成了布褛,波折划出的伤结成了痂,脱掉队现出无数赤红的伤痕,加上惨白怠倦的脸,混乱的头发,糊了浑身的青绿色药泥,极像是传说中的山峭。
古阵竟然能激发六合气象之变,苏璇还在骇然,一道闪电一样劈近身侧,他仓猝而出,放眼四周雷电几次,竟无一处得安,身形稍滞头顶就有焦雷滚滚,虹电森然欲亟,不得不如长空老祖普通在石桩与修竹间游移。
苏璇当然不成能离阵。
长久的憩息结束,苏璇吐出嚼烂的药草,敷上小腿的伤口,持续摸索前行。这片林子仿佛比曾走过的更加陈腐,也更温馨,鸟兽的声音极少,山壁高岸峻峭,他试了一试,完整没法攀附,正要另寻他法,猝然一道黑魆魆的沉影挟着厉风砸来,苏璇反射性的一避,长空老祖须发贲张的凶脸已近在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