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明眸清湛,讶然道,“中原何来国师?这如何是好。”
阮凤轩目不转睛的看着,直到国师走上备好的船,由接引的官吏陪着向湖心小岛驶去,这才回过神咋舌,“好大的场面,国师既然畴昔了,正阳宫的人呢?”
薄景焕但笑不语,品过两道菜才道,“不错,正阳宫此次所来的并非长老。”
酒案边坐着一名斑斓的少女,轻眉凝黛,秋水为神,墨发挽着随云髻,微微暴露迷惑,窗前一片澄净的山光水色,除了一方湖心岛外不复其他,戏从何来?
薄景焕神采略松,举杯啜了一口酒,“贵霜祟佛,本朝祟道,正阳宫的剑法很有申明,对国师也不好用大内之人,以是圣上诏旨北辰真人,令天都峰派人来接战。”
老侯爷客岁过世,薄景焕现在袭了侯爵之位,确切该易了称呼,现在他转过甚,见少女笑容清甜,调子不觉格外和顺,“又不是外人,就与凤轩普通叫我景焕吧,本来来时另有这等情状?确是该罚,稍后我把凤轩灌醉了,教他头晕目炫,甚么也看不成。”
他一言出口,少女顿觉不当,当着外人又不好辩论,恼得雪颜微红。
三年后。
阮凤轩这下着了急,几近不能置信,“国之大事,正阳宫竟然随便派个弟子前来?岂能如此儿戏!”
少女见兄长茫然,笑谑道,“本来哥哥当时只顾着马球场上的热烈,其他话语半分没听着。”
一轮明月垂垂升起,乌黑的辉光遍洒清湖,好像一盏天赐银灯,薄景焕令侍女撤了残肴,燃上一炉雅香,独留几盏明烛,屋内顿时暗下来。
雨后天霁,街巷小贩掀去油布,再度开端呼喊,同时有一列兵甲大踏步而来,将湖岸封禁圈围。少女留意到窜改,起家倚栏而眺,见四周人潮渐多,声浪更加喧杂。
“这是禁湖了?好大的阵仗。”阮凤轩惊奇的见远湖浮着一艘富丽的楼船,由几只快船拱卫其间,“不对,那边另有楼船,早晓得我们也去湖上,想必看得更清楚。”
兄妹二人鲜明动容,少女惊诧不已,“圣上亲临莫愁湖?究竟是为何事?”
月光透阁,湖风徐来,意境实足风雅,阮凤轩却不风俗如此暗淡,“景焕兄为何将灯灭了,这该多么不便。”
这些少女臂束金环,明眸丰唇,腰摆缀着无数铃铛,手捧的香露非常浓烈,香气乃至散扬到酒楼之上。火线八位大汉担着金轿,健臂粗硕,浓发盘络,如同菩萨驾前的力士。金轿装潢富丽,宝石缀顶,贵霜国师头戴僧帽,深目隆鼻,穿戴一袭宝光光辉的金裟衣,眉心绘鲜红的火焰纹,手持一柄赤金降魔杵。
湖畔的摊贩吃紧覆上雨布,行人仓促走避,妇人忙着唤疯玩的孩子回家。不消半晌起了急风,白亮亮的雨珠砸下来,如千针万线连缀不竭,雨落在屋脊上、船蓬间,柳叶长枝上,碎珠般迸跳四溅,统统都被笼进了茫茫水帘。
薄景焕见兄妹二人听得出神,俱停了进食,少不得劝饮,而后道,“圣上的谕旨当然不会错,就是时限给得太紧,正阳宫的人昨夜才到,还是兼程从永州赶过来的。”
对方一言一动英风飒然,薄景焕看着亦觉称心,“好,等你战完再聚,先给你引见两位朋友,这位是琅琊王的爱子阮凤轩阮世子,本日才至金陵。”
阮凤轩大为赞妙,“圣上明见,这个安排倒正合宜。”
薄景焕的视野停在她雪玉般的脸庞,笑道,“实在国师不过是虚头,借参议之名探查中原武力真假才是真,既是为此,哪怕临时敕封也要弄一个出来,挫一挫边蛮之国的盛气。”
少女鼓掌称好,阮凤轩知薄景焕擅饮,一迭声的告饶,氛围格外欢腾,笑过后她终是猎奇,又问道,“哥哥尽卖关子,到底有甚么戏?莫非恰好逢上了金陵甚么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