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侯的眉宇沉敛了一下。
左卿辞简短的述完武卫伯府所见,道,“时奕倡狂无状,必是晓得你在路上就会遭到袭杀,底子到不了益州。就算目前逃过一劫,待不死泉这个钓饵搅乱西南,时奕就会拥兵而反,杀尽益州的朝廷大员,你羁留在此处就是自寻死路。”
左卿辞嘲道,“在想化解之策?六王圣眷正隆,手腕又极周到,底子拿不到实据。刺客是来自威宁侯身边又如何,谁都晓得他已经瘫了,能运营甚么?略加分辩都不会有人信,反显得你别有用心,更别谈用此事牵出六王,应德帝只怕还要治你个诬告皇亲之罪。你甚么都不能说,只要推称伤病不能成行,袖手事外,让六王与天子去争,管他谁胜谁负,如果金陵遭遇兵灾,我自会设法将晴衣与姑母带出来。”
左卿辞嘲笑,“我就晓得让你到西南必然有诈,却没推测他们这般孔殷,要不是巧遇正阳宫的人,你现在还能有命在?时奕听闻你在城外拥兵而待,立即要将我扣为人质,如此蛀虫也能食禄享恩,窃踞高位,究竟是谁之过?”
营帐外的左卿辞心不在焉的听着殷长歌的闲叙,长眸幽沉,暗淡得看不出情感。
一旁的阮静妍早已热泪盈盈,上前拥住了她。“阿落,你师父很高傲,有你如许好的门徒,是他平生之幸。他很悔怨当年没有多陪你,还缠累你很多,满是因你的冒死尽力,你师父才得以重生,你是世上最值得疼惜的孩子,让我代他好好抱一抱你。”
苏璇闻声帐外的对答,想起久悬的忧愁,恰好二女的情感略为安静,遂问道,“阿落,你与左公子是相互钟情?”
这一问苏云落倒是答不出,踌躇半晌才道,“他待我很好,我也不在乎这些。”
八百人的营地处于两山之间的一块空位,军帐林立,鹿砦相连,拉拉杂杂占了一大块。
左侯重新打量儿子,生出了几分感慨,“我觉得唯有我死了,你才更加称心。”
苏璇跃下鞍,将缰绳交给来牵马的兵士,“左公子在武卫伯府等侯爷,我去时刚好碰上。武卫伯态度跋扈,不但回绝受令,还谴兵缉捕我们,就一起闯了出来。”
左卿辞没好气道,“与她无关,毕竟父子一场,提示几句罢了。”
营帐外有都尉来报,打断了父子的对谈。
左侯一喟,“祸乱一起,殃及的是百姓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