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承肃接过茶来喝了一口,抿了抿嘴唇,道:
“你再与她们申明轻重,本日的事非常要紧,对任何人不能漏了口风,”武承肃一顿,狠心道,“若她们当中有人把话传了出去,就莫怪我不包涵了。”说完,也不敢看着阳筠,只又重重捏了一下她的手。
武承肃顺手拿起一方帕子给阳筠拭泪,过了好一会儿才垂垂止住。
左不过两件,其一是他亲手杀了郑氏,其二是阳筠晓得他杀了郑氏。
武承肃俄然有些豁然。
她于心底信赖武承肃的至心,却不知他的这份至心比起江山和皇位孰重孰轻,不敢抱太多但愿。
“都有谁闻声了?”武承肃深思很久,公然先问的是这一句。
想到这里,他又是一脸苦笑。他仿佛更加没有原则了,竟连这等大事都用来奉迎她。
是明知烫伤才用心伤她,还是纯真为了让她放心?抑或是心有万般不舍,却只能极力一握,表示她“放心去吧”?
阳筠倒吸了一口寒气。
见阳筠舒展双眉,暴露些视死如归的气势来,武承肃细心揣摩了一下,大抵明白了阳筠的担忧。
他本是筹算将她的侍女全数灭口的,
换作平时,阳筠许会感觉被他握住暖和结壮,但是此时除了辣辣的疼,她再无其他感受。
看阳筠这模样,又怎会舍得那几个陪嫁的侍女?
武承肃黯然,问阳筠要起茶来,本身坐在那边皱眉不语。
话说到这,武承肃猛地停了下来。
武承肃又笑着哄她一会儿,起家出去了。
武承肃只当她惊骇,并不知阳筠烫伤了手,他的目光柔了又柔,恨不得化成了水。
武承肃松开右手,用拇指将她眼角的泪悄悄揩了下去。
人已经请来了,她便是再想沉默也是不能。
武承肃又暴露一脸苦笑。
他原筹算将阳筠以外的人全数灭口,但如此一来,阳筠身边怕再无可用之人,今后的日子更是举步维艰。
阳筠“噗嗤”一声破涕为笑,武承肃又拿了帕子当真给她擦鼻涕,羞得阳筠面上飞红,连帕子也顾不上夺,催着他去摒挡闲事。
阳筠的泪却如决堤普通,竟停不下来了。
此次怕是逃不过了,她和印儿几个,终还是如许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