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嵐看看他,沉聲道:「我們修道是為了救人,如果輕易就做出犧牲的決定,以後只會越來越轻易放棄的。」
將失血嚴重的宋嵐交給時清看顧,顏偉走上前去試著將石門推開,那門看起來非常沉重,但推起來卻非常輕鬆,一下子便推開大半,顏偉沒多加防備,差點栽倒在地上。
顏偉冷眼注視著這些气象並不答話,他常日看慣了這些場面,並不覺得特別悲悽,只是覺得奇特,彷彿在哪裡見過類似的場景。
時清卻是一臉沉重,他神采難看的看著周遭盤旋的黑氣道:「我只能暫時擋住它們,但這黑氣太過凶恶,破陣是迟早的問題,如果無法離開,我們依舊是死路一條。」
「你說的沒錯,不過我很猎奇你是怎麼晓得的?我以為我隱藏得很好。」月牙用腳尖在地上畫著圈,纖細的柳眉微蹙。
「我們……死了嗎?」顏偉有氣無力的說,神智還有些含混。
右火线傳來男性嗚咽聲,一名身材肥胖的男人被高掛在鐵樹上,鐵製的枝幹從背後刺入,他死命掙扎卻怎麼也無法掙脫,整個背部鮮血淋淋,宋嵐摀住嘴不使本身叫出聲來,身體因為極度驚駭而不住顫抖,端赖顏偉撐著才沒有倒下。
「真可憐,好好一個人,怎麼弄得這麼狼狽。」他伸出指尖愛撫似地滑過她的唇瓣,决计壓低的嗓音帶了絲如有似無的曖昧,另一隻手卻握著劍柄,殘忍的轉圈,月牙痛得臉色發白,身體幾乎要消逝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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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終沉默佇立一旁的時清俄然高喝一聲,衝上前用力撞開兩人,同時一把鋒利的長劍自外頭飛入,竟是張岱所遺留下的寶劍!
「我們、繼續走吧!」宋嵐有些倦怠的開口,因為被血藤所傷,她的身子較為虛弱,那些幻象多多极少對她的心神形成了傷害。
月牙冷酷的望著她,手指把玩著本身的髮絲,胸口被刺穿的处所不斷淌出黑血,可她好似一無所覺般。
「小僧曾經聽說有厲鬼能夠製造出仿佛地獄的幻象利诱民气,當時以為只是傳說罢了,沒想到竟然是真的。」時清口誦佛號有感而發的說,親眼所見和口耳相傳是截然分歧的感受。
「消滅妳對我來說易如反掌!」顏偉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心中卻暗自叫苦,剛剛衝破黑氣耗损掉的法力尚未恢復,而冤鬼淚又只能用一次,若此時又和她發生衝突,無疑是凶多吉少,正想著該如何應變時,宋嵐已經朝月牙走去。
此時卻聽見顏偉在黑氣中朗聲高唸:「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破!」
顏偉看著她俄然堕入沉默,身子仿佛僵住似的一動也不動,始終未曾細想的念頭跳入他的腦中,蛇形銀飾、骨灰粉、封印、日記、石門、孽鏡台……本来混亂的線索至此串聯起來,這才是張岱說的「由哪裡開始,就該由哪裡結束」。
「我也想呀!」女子無奈輕嘆道:「可我已經回不了頭,從我愛上他的那天起,就必定會走到這一步。」
繼續往前,是個美麗少婦被綁在椅子上,她滿臉淚痕讓民气生憐惜,身边一個脸孔凶惡的小鬼拿著剪刀,一隻一隻的剪著她的手指頭,她叫得淒厲又悲慘,時清低下頭唸著佛號,眼中透露不忍之色。
「這处所是怎麼回事?」宋嵐縮在顏偉身後,满身寒毛都豎了起來,從沒見過這麼多鬼的她,只覺得雙腿發軟,都快走不動了。
七星劍瞬間綻放出劇烈白光,白光所到之處群鬼哀鳴,各種慘烈影象全數消逝,方才被處刑的眾鬼也都落空蹤影。
「師兄您醒了。」時清聽見後頭聲響驚喜轉頭,臉上明顯暴露鬆了口氣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