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里几层,天然就是各院的丫环婆子了,竟连扼守前后门的,也来凑一份热烈。
她咬着牙,强打起精力,不敢动大夫人,一步一步挪到门外,带着哭腔地喊道:“快来人啊,快来人啊,夫人出事了!”
清菊作为一等丫环,服侍在大夫人也有好几年来,人又细心,又经心极力的,何曾受过如许的欺侮,归去以后哭了半宿,脸颊也肿起老高。怀了孩子的大夫人愈发刻毒,也没有寻人去慰劳一番,让一屋子的丫头婆子都寒了心。
杜妈妈也看得胆颤心惊。她是府里的白叟,女人小产她也不是没有看过,但是大多很快就会复苏过来,像大夫人这般,施了针,采纳了告急办法还醒不过来,严峻到这类境地的症状还是第一次见。
听了一会。蔡妈妈感觉不太对劲。按理说,这个时候大夫人应当拿起桌子上的茶壶茶杯,另有梅瓶之类的砸在地上才对。但此时的内屋静悄悄的一点声气都没有,仿佛内里没人普通。
再看看天时,天都快亮了,便打发围观的人散去,没有睡觉的及时去补觉。而她本身,则在杜妈妈的搀扶下,渐渐走回顺慈院。
内屋里,谈不上混乱。只是一张桌子倒了,连带着椅子也一并倒了,桌子上放着的茶杯全被带到地上,摔个粉碎。另有几碟果脯。也全洒了,一地红红绿绿的东西。
“孩子没了就没了,大人如何样了?”老太太孔殷地问道。
蔡妈妈本想替清菊说几句好话的,谁想到刚说出两句来,就被大夫人斥责了下去。蔡妈妈也是一肚子的气,只得忍气吞声,转头去劝清菊想开点,夫人只不过是表情不好。
胡太医因而道:“那好,我去开一些药,现在夫人身子极度衰弱,必然要好好静养,不能再出甚么差池了。”
蔡妈妈出于本能,想拦住大老爷,被大老爷用眼一瞪,顿时不敢上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老爷气呼呼地走了出去。
蔡妈妈呆愣了半晌以后,蓦地觉悟过来,脚也软了,浑身抖得短长,差一点就要坐倒在地上。
值守的二等丫头清莺起首被惊醒,第一个奔了过来,一看到屋里的景象,顿时傻了眼,连屋子也不敢走,跌跌撞撞地奔出去,到老太太的院子报信去了。
一进到内屋。她不由被面前的气象给惊呆了。
老太太怔了一下,喃喃道:“大人救过来就好,救过来就好。不能再有孩子不打紧,不是另有春哥儿芳姐儿等几个孩子么?有这几个够了。”
不一会的工夫,老太太院子里的灯亮了;二夫人院子里的灯亮了;各房的蜜斯们的院子的灯也接踵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