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旭的光冉冉升起,一行人阵容浩大,缓缓靠近王陵,远远的,便见长生殿坐卧于青山绿野之间,一见只觉飞龙在野,气吞江山,此际金色的光芒与重檐上的琉璃瓦瓣争相辉映,反射出熠熠夺人之光,更显出胜王陵金碧光辉的王者之姿,长生殿便有如此威势,不难设想整座地下王陵范围之弘大,所谓事死如生,来到此地,仿佛能见到百年前胜王活着九族归朝的盛景,而长生之殿,也许取的便是此意。
“胜王陵毫不能出事。”一个极其衰老沙哑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当中渐渐响起。
“大宗伯,依你之见,方才大宰之言,是否表白玄黾留下的处理之法,恰是指活祭?”御灵君分开后,楚王不由问卜邑,他刚才不便出声,但观御灵君欲言又止的神情当中,清楚有不肯提及的意义,固然他能了解御灵君不肯行祭的来由,但若真到了那一刻,为保社稷,有些事不得不可,想必当年玄黾亦是是以才祭献全族人的性命,不然,非仇非恨,谁会情愿做出如此残暴之事?
大殿当中另有一人便是卜邑,他见御灵君欲言又止,便出言回道,“大人,当年玄黾用一族献祭,并身先士卒,莫非他留下的处理之法,与当年类似,乃是需求活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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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宰卿,那依您之见,该如何是好?”大宰卿,名御灵君,曾为御龙族的族长,现为楚国百官之首,他的辈分之高,连楚王都必须敬他三分,只因他已是三朝元老,在他祖父胜王之时,御龙族就已是统统部族当中最受正视的一支。
“那容臣先下去筹办祭祖的事件。”卜邑躬身道。
“大宰大人想必是不肯再行活祭,臣也以为此事另不足地,陛下现在应当用心祭祖之事,在旬日斋戒期间,陛下要埋头享祀之事,清整身心,方能达到请先祖佑我楚国之目标。”卜邑答复道。
“玄黾不愧为水正族之主,能将百年以后的事预知得如此精确,但他既已料得天要降灾劫,想必也留下体味决之法?”楚王说着,便问御灵君道。
说话之人满面皱纹,闭目巍坐于车鸾之上,但见他头戴玄端,耳垂素穗,身穿襐服,腰束大带,手持法杖的模样便知他身份职位之高贵,即使年龄已高,只如果面见王,他几十年如一日,始终都正装列席,毫不轻怠,只不过他的年究竟在太大,乃至于没法久站,是以楚王特地命报酬他专门打造了一辆车鸾坐轿,便利他乘此出入宫中。
卜邑点头道,“关于活祭,臣觉得等闲不能行此祭,除非赶上百年前那种前所未有的危急,不然报酬国之底子,有人才有国度,才有社稷,倘若今时本日我们因为王陵震惊而以性命来献祭,那将来碰到其他灾害又该如何措置?是以臣也附和大宰大人之言,活祭之事能不提便不提,请陛下考虑。”
祭祖之日很快便到临,在这期间王陵又产生过几次震惊,一次比一次狠恶,如此不祥之兆,使得楚王忧心忡忡,整天眉头不展,只等行祭那日到来。
“御龙”来自“蛇虺”一族,以蛇为神灵,但因为蛇虺族曾在昭王南下之时施“御水之术”三阻昭王南巡,因赐“御龙”一名,厥后又有水正司玄黾一族全族献祭之事,御龙族便代替玄黾族担当起占星的重担,以御灵君为首,一向到杨王建立巫官之制,他们身上的这一职责才得以卸下来,恰逢熊渠出世,杨王便封御灵君为熊渠之师,当今熊渠已为楚王,是以御灵君职位之高贵在楚国上高低下无人可比,御灵君平生为楚国霸业鞠躬尽瘁,熊渠即位之时便将之封为大宰之卿,一度职掌建邦六典,厥后因他年事渐长,身材也大不如前,是以近几年来几近不再参政,在楚王特地为他制作的御龙宫中安逸养老,直到此次胜王陵出事,才不得已轰动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