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兰一愣,一想以后,顿觉大好主张,到时带着稳婆和一应人手,闷声不响的躲到温泉山庄去,等那老妖婆和余家的人找到时,估计她早生完了。想到此中妙处,明兰心头一阵轻松,遂依从崔妈妈的意义诚恳去睡觉了,早晨没睡好的人,午觉老是特别香,更美好的是,一展开眼,隔着琉璃珠帘,只见常嬷嬷正坐在厅间的桌旁与崔妈妈轻声说话。
余大太太神采一凛:“你甚么意义?”
明兰看了她一眼,此时她肚腹发作起来,没工夫计算,只能先归去了。不过本日根基大获全胜,还是很令人镇静的,至于曼娘和昌哥儿,不该由她来措置,等顾廷烨吧。
明兰斜眼看着余大太太,清楚的吐字:“过继之事,万难从命。倘若余伯母还是不肯饶过,便请使脱手腕来罢,我现在身子重,待侯爷返来后亲往余府一趟,将嫣红姐姐当初的事,跟余大人另余家属人好好说道说道,论个明白!”
余大太太呼吸粗了起来,无措的再去看太夫人,此次连太夫人也变了神采,她只知巩红绡昨夜起已被把守起来了,再难与外头传动静,细里如何,她也不清楚。
“夫人,”曼娘已低下头去,声音哀如空谷幽兰,回荡在屋中,“曼娘出身寒微,原不敢有甚期望,只季子不幸,无能无父。请夫人垂怜,给我们母子一条活路罢!”说着便跪下,连连叩首,又拉着昌哥儿也跪了。
常嬷嬷呆了一呆,赶快道:“该当未曾罢。哥儿心烦的很,连丧事都没畴昔,就忙不迭的又走了。”
常嬷嬷缓缓抬开端,神情凝重:“…当时,烨哥儿跟老侯爷闹翻了,一口气咽不下,说走就走,我劝都劝不住。可才过个把月,他又慌仓猝从南边返来了,我问他如何了,他却不肯说。没过多少日子,侯府就敲起了云板,说那余氏病故了。”
照理说,死老婆是蛮严峻的事,何况又是新婚老婆,还死的这么迅雷不及掩耳,哪个普通的鳏夫不想找人说两句呢,怕是连长柏都会多作几首五言感慨一下结发伉俪却有缘无分。
明兰缓缓坐到常嬷嬷面前,浅笑道:“不但如此,那人还承诺各种好处。余大人宦途不顺,余阁老却日子未几了,倘若能过继一子在余氏名下,那孩子必得认余家为外祖,将来也许另有叨光助力的机遇。”而这些各种,余家其他人是不知的。
仿佛一道裂缝,扯开浑沌已久的黑夜,满腹的疑虑终有了一个最公道的解释。明兰用力的舒缓的吐出一口浊气,缓缓站起来,托着后腰走了几步,忽转头而笑。
曼娘一咬唇,竟真说不出口了。一旁的太夫人听的瞠目,故意帮手,却不知从那里插嘴。
太夫人也不说话,只扬手朝中间的丫环挥了挥。
明兰从鼻子里哼出不屑来:“这些日子来,我本来还觉着侯爷对余家不睬不问,有些不好,自知了此中秘闻后,叫我说一句呀……”她忽的冷了神采,面上尽是调侃之意,“哼!还能叫嫣红姐姐还是躺在顾氏坟茔中,受着顾家子孙的香火供奉,已是仁至义尽,全了两家的面子了!可叹民气竟还不敷,竟上门热诚,道是顾家好欺负么?”
“背面那余氏亡故了,烨哥儿连出殡都没等,便又走了。这一走,就是好些年。”想起旧事,常嬷嬷不堪唏嘘,“统共十来日工夫,只在余氏没了后的几日,烨哥儿说了些子本身有眼无珠,错识了曼娘,而后再无多一句。”